消息送去,却如石沉大海一般。
张父的丧事是张带娣一手操办。
丧事办完,张母想去跟着大女儿,被拒之门外后。又跑到了府城里。
她自认不是个让人厌恶的人,两个女儿应该会收留她。并且,她暗暗打定主意,住进了女儿的府中后,以后再不闹妖,老老实实过日子。
她打算得好,两个女儿却一个也不搭理她。
手头银子越花越少,她只能想法子回了乡。她算是看出来了,留在府城讨不了好,回到村里至少还有大女儿会管着她。
张带娣其实也没多管。
她会管母亲,还是因为手头宽裕,也怕别人说她不孝顺进而影响了几个孩子的名声。
张母独自住着,有吃有喝,有女儿孝敬。外人看着很是羡慕,有人动了心,帮她保媒。
之前的那些年里,张母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因为她生了女儿的缘故,张父对她并不好。所以当有个男人小意温柔讨好她时,她忍不住就动了心。
她如今全靠大女儿养着,改嫁这种事,自然要和女儿商量。
张带娣不乐意,不是因为不想让母亲改嫁,而是因为那男人分明别有用心,一看就是冲着她来的。可张母却铁了心奔着那边去,无奈之下,她撂下狠话,若是母亲执意要嫁,她绝对不会再管母亲死活。
张母满心沉浸在男人的温柔里,思考许久后还是嫁了过去。
男人本来就是冲着她的银子而来,发现拿不到好处,一下子便翻了脸,小意温柔不在,还让她家里家外的收拾。
也是这个时候,张母才真正看清楚了男人的面目,可惜已经晚了。
张母在之后的那些年里,看着几个女儿越过越好,却沾不上丝毫好处。年过五十,便郁郁而终。
*
送走了张母,秦秋婉日子安宁了几天。
江父那边收留张家夫妻,进而和儿媳拉近关系的目的没能达到。又想了许多法子,可惜都无功而返。
他越是了解儿媳的绣坊,越能知道里面的盈利。自己也动了心,他找了绣娘,开了一间差不多的。
绣坊能不能赚钱,全看绣娘的手艺。真正的好绣娘都早已被各家秀楼抢走,江父开张之后,一开始生意还不错。不过,秦秋婉特意出了几种新样式,又将那些已经动心的客人给拉了回来。
江父很快发现,他不适合做绣楼生意。又拖了两个月,赔了几十两。无奈之下,只得关门大吉。
折腾这一场,让她本来就不太厚的家底又薄了不少。江父迫切的想赚银子,可越是着急,越是干不好。他只能薄利多销,赚点辛苦银子。
想要多销,就得多运。他急着让掌柜运料子回来,掌柜连夜赶回,却在路上遭遇了大雨。
料子这东西精贵,没买之前要是碰了水,折价一大半都不止。偏偏这一回又带得多,江父为了付清货款,还卖了一间铺子。
另一边,秦秋婉一直暗地里注意着林府内的情形。
自从冬儿回去之后,林府内一直都不太平。孩子生病,各个主子轮番生病,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见识过不少阴私,知道这些都是女人的后宅手段。下令彻查过后,罚了严青青禁足。
严青青也知道自己之前太过冒进,被禁足后,她立刻就老实了。也不在胡乱使手段,而是安心哄好林富贵。
林富贵在村里长大,从来没有一个闺女会这样耐心的哄他 ,夫妻两人感情越来越好。两个月后,严青青有了身孕。
对于这个孩子,夫妻俩都挺期待。
老夫人高兴不已,怕严青青被关着想不开,再影响了孩子,便把她给放了出来。
不提冬儿心里的扼腕,严青青终于得以翻身,处事愈发谨慎。
这一日午后,秦秋婉正坐在花树下与林开琴闲聊,忽然有人过来禀告:“夫人,公子身边的人到了,好像有急事。”
“快请。”林开琴算是见识到了父亲的不靠谱,他陪母亲住着,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府内的弟弟。
进门的人是林开源身边的小童,秦秋婉怕林家使手段,暗地里给了这个小童不少好处。
“有事吗?”
小童上前还未站定就焦急道:“夫人,不好了,公子今日生了病。大夫前来配了药后也不见好转。您要去瞧瞧吗?”
林开源生病,秦秋婉当然要去。
临出门前,林开琴不放心,也跟了上来。
时隔许久,再次踏入林府,林开琴颇有几分物是人非之感。
林开源的屋子里还未靠近就一大股药味儿,秦秋婉一闻就知道不对,进门后看到床上瘦了一圈,虚弱无比的林开源时,面色难看下来。
“你们贵老爷呢?”
孩子病成这样,他死了吗?
伺候的婆子看她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答:“老爷陪着夫人去外头了。”
秦秋婉气笑了:“去城里多请几个大夫。”
婆子讶然。
因为在所有人的眼中,林开源这模样应该像是吃坏了东西,或是受了凉。只是个小毛病而已,请大夫就可,为何还要多请?
“快去!”
婆子心里不解,却不敢怠慢。
这边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老夫人的,秦秋婉刚照相没多久,她就带着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