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可都在知道江少观做出的那些事后,不约而同疏远了他。在别人眼中,江少观为了外头的女人算计妻子,说宠妾灭妻都是轻的,堪称品行败坏,绝不能深交。
她这么问,其实也有催促之意。
天色不早,再耽搁难道就睡在这后门处么?
江少观还是不动。
他脑中一片空白,真有种绝望之感。
忽然听到后门处有响动,赵荷月抬眼看去,只见夜色朦胧中,有一张叠得整齐的白纸丢了出来。她立刻上前拿过,只见白纸上隐有字迹。打开后只见上面写着:观儿,娘如果护着你,就和你一样流落街头。留在家里,还没想法子帮上你的忙。
看清楚上面的话,赵荷月喜形于色:“观郎,你快看。”
江少观看清楚上面的字迹后,瞬间翻身坐起,整个人都来了精神。负手转了几圈,轻松道:“我就知道娘不会放弃我。”
又转了几圈,他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忽然发现,哪怕母亲没放弃自己,他如今也还是走投无路。
如果走出去,他受了多少苦母亲不知道。这么久以来,母亲都是嘴上疼他,一点忙都没帮。他觉得有必要逼一把,当即坐到了后门处,还招呼mǔ_zǐ三人:“你们也过来,今天我们哪也不去,就睡在这里。”
赵荷月:“……”干脆改嫁算了!
她从小到大颠沛流离,期间吃了不少苦,可也从来没睡过大街。
没想到她跟着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良人,居然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她有些迟疑:“我们大人怎么都好,两个孩子……更深露重,孩子要是着凉后生病了怎么办?”
她本意是想自己带孩子找地方落脚,留他在此处等。如果男人体贴,本就该如此。
“先苦后甜嘛。”江少观不以为然:“也别让孩子过得太好,多少吃点苦,才知道银子得来不易,以后不会变成纨绔子弟。”
赵荷月心下翻了个白眼,这天底下富裕的人那么多,家里的孩子也没有都变成纨绔啊。
简直就是歪理!
后门处的动静,江少扬夫妻俩都知道。
胡氏有些迟疑:“这么赖在门口也不像话,要不,我们多少给点银子把人打发走?”
“不行!”江少扬一口回绝:“丁家一直派人跟着他,我们只要一给银子,那边肯定会知道,难道你想让丁家对付我们么?”
一直不给银子,做得狠心绝情,怕的就是如此。
丁家如果想要挤垮家里那本来已经不赚钱的生意,就是抬抬手的事。
胡氏满脸担忧:“难道我们就一辈子受他们辖制?”
江少扬无奈:“你有别的法子么?”
夫妻俩相顾无言。
想了想,胡氏提醒:“娘肯定会忍不住……”
江少扬摆摆手:“我已让人盯着后门,你放心。”
外面天色暗了下来,夫妻俩都准备睡下,却有敲门声传来。
“主子,老夫人让人去后门了。”
满脸不悦的江少扬闻言,立刻披衣起身,夫妻俩到了后门处,刚好看到一个婆子正在和守在那里的下人纠缠。
看到夫妻俩过来,送银子的婆子怕自己办事不利,抬手朝院墙扔出一个荷包:“二公子收着!”
江少扬:“……”
他飞快上前打开门,刚好看到黑夜中几抹人影远去。当即被气得胸口起伏。
胡氏也生气:“娘真是糊涂!”
江少扬追出一条街,始终没看见人,回府后怒气冲冲就去找老太太:“娘,在你眼中,我就真是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吗?你以为这天底下只有你才顾念亲情?”
江母看到怒火冲天的儿子,急忙出声安抚:“这大半夜的,丁海瑶不会知道我们做的事。再说,她如今和那位楼公子过从甚密,应该已经忘了我们家了。”
“你这都是侥幸!”江少扬抹了一把脸:“女人心思难测,但就我这么多年所看见的,没有一个女人能豁达面对夫君在外头寻花问柳之事。当初二弟落下山崖的消息传来,弟妹那般伤心,还晕厥了两回。可在发现赵荷月mǔ_zǐ的存在后,直接就把二弟的棺椁都扔了出来。妒性这样大的人,能轻易忘记二弟的背叛?”
江母嗫嚅道:“你二弟那么惨……”
好话说尽,母亲就是不信!江少扬抚着额头,心中一股疲惫涌上。
*
秦秋婉早上起来,正穿衣呢,伺候的丫鬟试探着道:“昨天江少观翻墙进去,被狗咬了,好像和江大夫人有关,很是闹了一场。后来江少观还是被赶了出来,夜深后,有人从院墙中扔出来了一个荷包,江少观拿着荷包住进了客栈,半夜还让伙计送了一桌饭菜,今儿天一亮就请了大夫……”
“江家给了银子?”秦秋婉追问。
丫鬟颔首:“好像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听说扔荷包之前,里面有人阻拦。”
秦秋婉没说话,用完了早膳后,找来了管事,吩咐道:“去以高一成的价钱,买断供给江家的货,再比他们便宜一成的价钱卖出,若是他们降价,我们再降一成。”
管事秒懂,应声而去。
之所以没有一次把江家收拾了,就是为了让他们不搭理江少观。
曾经丁海瑶和江少观还是夫妻时,他满心满眼都是江家。秦秋婉就是要让他看看,这个世上,只有曾经的丁海瑶才是不计利益对他好的人。
有些东西,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肆意挥霍。要的就是要让他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