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站了许多人,却鸦雀无声。
秦秋婉本来也没想过这事能够捂住,面色不变:“我曾经是你未婚妻,现在,我们俩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摆摆手:“带下去吧!”
陈时鸿面色涨得通红,却一个字都说不出,眼睛死死瞪着秦秋婉。
在场大半的人目光都落在秦秋婉身上,心思各异。
许多想要借此搭上公主府的人都打了退堂鼓。一片安静里,忽然有清越的男子声起:“公主,我心悦绾郡主,想要求娶,求公主成全。”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身素衣的张宇岩越众而出。眼神诚挚,对着公主再次一礼。
在所有人都质疑女儿的时候,有人站了出来。无论这人是谁,长公主都会高看一眼。当她看清面前身长玉立的年轻男子,尤其这人家世容貌都是一等一时,顿时眉眼舒展,眼角重新带上了笑意:“绾绾刚回,此事我还得斟酌。”
“我对郡主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张宇岩行礼未起,继续道:“公主,若您愿意将郡主许给小生,小生定然一辈子待她如珠如宝。”
长公主意外之余,愈发高兴。接下来的时间里,待张宇岩愈发客气。
宴会散去,前去找叶公子的人也回来了。
原来,叶公子昨天被陈时鸿相邀,两人喝了半日的酒,今日忽然上吐下泻,自然就来不了了。不过,帖子的事他却不知,公主府的人找上门时,他正虚弱地在茅房和屋子间一趟趟来回。
听到公主府的人问帖子,他才回神去找,根本就没找到。
当得知陈时鸿拿了帖子上门赴宴,叶公子才回过神来。昨天陈时鸿找他喝酒,根本也不是为了联络感情,而是为了帖子!
他顿时就恼了。
他把陈时鸿当朋友,陈时鸿却下毒害他!
会试就在一个月后,这种时候生了病,万一影响了会试,那可就是一辈子的大事!叶公子咽不下这口气,当场就去衙门报了官。
状告陈时鸿恶意给朝廷记录在册的举子下毒。
凡是有功名的书生,可见官不跪,谋害有功名的书生,与谋害朝中官员同罪。
所以,陈时鸿从公主府出去,直接就被送到了衙门。
*
那天张宇岩突然当着众人的面表明心迹,长公主挺意外,张大夫人也着实吓了一跳。
不过又一想,如今的康娘不再是孤女,而是公主府刚找回来的郡主,这身份配太傅府足够,就是这女子做了别人多年未婚妻……张大夫人倒也不是嫌弃,只是觉得遗憾。
可这事也由不得她选,张宇岩自己乐意,公主府也乐见其成。
于是,两人虽然还没定亲,太傅府和公主府都已经默认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这一日,张宇岩上门相邀。
秦秋婉欣然赴约,二人也没有多转悠,实在是长公主一朝被蛇咬,生怕女儿再丢,虽然没阻止女儿出门,却派了十多个护卫寸步不离。
走在街上浩浩荡荡,容易引人注目。秦秋婉又不想做猴子被人观赏,干脆找了个酒楼。
城中的人都喜欢去元和楼,这一次秦秋婉上门,掌柜谄媚无比,亲自上菜不说,还为曾经的事情道歉,并且承诺,以后秦秋婉上门用膳,一律只收三成菜钱,道歉的诚意足足的。
秦秋婉没有与他纠缠,说白了,把她赶走的事也不能全怪掌柜。
主要是曲晴梅想要为难她,掌柜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张宇岩这才知道曾经发生的事,心下恼怒:“回头我要备上一份谢礼送去曲府,谢他们不嫁之恩。就这种性子,进门了也不是个消停的。”
说曹操,曹操到。
两人刚用完膳,外头就有人敲门。
秦秋婉的护卫低声禀告:“曲姑娘想要见您,说有要事相商。”
闻言,张宇岩脸上温和不在:“她来做甚?”
秦秋婉想了想:“兴许是来求情的。”
之前曲府上门退亲,太傅府就已经查过,知道曲晴梅暗地里和陈时鸿来往的那点事。张宇岩身为张宇杰哥哥,自然也听说过。闻言面色一言难尽:“陈时鸿就那么好?”
秦秋婉一笑:“把人请进来就知道了。”
曲晴梅来之前就知道郡主和太傅府的大公子相约出游,进门后看到张宇岩并不意外。
事实上,因为婚约的事,她有些怵张宇岩。不过,她也是实在没法子了。进门后对着秦秋婉一礼:“见过郡主。”
秦秋婉手撑着下巴,兴致勃勃:“当不得曲姑娘的礼,我还记得,当初也是在这元和楼,姑娘说以后都不想在此看见我来着。”
曲晴梅面上微微一白:“当初是我不懂事,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勿要和我计较。”
秦秋婉似笑非笑:“这话说的,好像我跟你计较就成了小人似的。”
曲晴梅噎住,面色涨红,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秋婉上下打量她:“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
被这一提醒,曲晴梅面色更加苍白,低着头道:“郡主,陈公子那日去了公主府后就被送进了大牢,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您,陈公子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秦秋婉反问:“你在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