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去衣料铺子时,龚莹莹顺着心意挑了一匹好料子。违了方秋意的心思,却让林元铎满意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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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元铎也在思量如何还上那些银子,左思右想,还是认为和楼玉蓉再续前缘后还得最快也最省心。
所以,他再次去了楼家门口堵人。
秦秋婉马车被拦停后,掀开帘子看到面前的林元铎,不耐烦道:“林元铎,好狗不挡道。你又来做甚?”
林元铎也不生气,叹息一声:“玉蓉,我只是想来见见你。”
秦秋婉扬眉:“现在你看到了,我好得不能再好,再过一月就是婚期,你如果真为了我好呢,就别再来了,免得惹我未婚夫误会。”
恰在此时,一只修长的手将帘子拨开,露出褚修羿如玉的容颜。
林元铎这才发现,马车中坐的是两人,且离得不远,至少,不是普通男女该有的距离。
他顿时面色铁青:“玉蓉,你当真要改嫁?”
“你以为我跟你玩笑?”秦秋婉一脸莫名其妙:“现在这整个城中有几个人不知道我要嫁人的事?你多少打听一下,都问不出这么蠢的话来。”
林元铎面沉如水:“玉蓉,曾经我们约好相守一生,如今你弃我而去,还这么快就要另嫁他人?你是不是在我们俩分开之前就已经和他暗通款曲?”
秦秋婉捡起桌上的茶杯就丢了过去。
林元铎躲避不及,茶杯撞上他额头,痛得他眼前直冒金星。只听见马车中清悦且熟悉的女声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般龌龊?我可做不出来没成亲就和人苟且的事,还兄妹相称,笑死人了。”
她放下帘子:“我赶着回府,遇上故意拦路的就直接给我撞上去。撞伤了我赔!”
林元铎可不想受伤,眼看马车夫要赶车,捂着额头飞快往后退。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林元铎心里有点慌。若是楼玉蓉不肯原谅他,他做不回铺子的东家……那些债拿什么还?
想到没还债的后果,他活生生打了个寒颤。
于是,林元铎又跑去找楼家夫妻,这一回不是想求楼父说和,而是想借银子东山再起。
林元铎想得好,当年岳父挑中他,其实是看中他做生意的天赋。如今做不成翁婿了,也能合伙做生意不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楼父再普通不过的生意人,应该不会放弃到了手边的银子。
可惜,楼父柔情一门心思想要搭上府城的褚家,对于林元铎这个前女婿自然是能躲则躲,不来往最好。所以,林元铎等了大半天才看见马车,不过,马车帘子未掀,他被楼父几句话就打发了。
这条路也被堵死。
林元铎真的开始慌乱起来。
接下来两天,他没有过问聘礼的事,整日都在外面和曾经那些来往过的人喝酒,目的就是让他们帮自己做生意。
奔波几日,发现大部分人都是敷衍他,甚至懒得敷衍。便立刻去找曾经那些想要搭上他的普通人做生意。
譬如……找了一群壮劳力给人干活。他出面以合适的价钱把活接过来,给那些人开工钱,然后自己剩下一点辛苦费。
可照这个速度,养活一家人勉强,想要还上二百两,那是痴人说梦。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
此时的楼玉蓉已经另嫁他人,龚莹莹也已经被接近了林家门。
这两门婚事从提亲到迎亲都有点太快。不过,一个是再嫁,另一个是先失了身怕有孕,必须得快。
林元铎自从离开了原配嫡妻后颇为不顺,尤其是昨日,那些一直跟着他干活的短工要回家秋收,今日干活的人少了大半,那边东家又催得急,无奈之下,他自己还顶了上去。
他帮着用独轮木车推砖,若是不快,两头帮着上砖和卸砖的人也快不起来。所以,他上午跑得飞快,一个时辰后已经撑不住,这一天怎么熬过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腿软得跟煮熟的面条似的,每走一步,都像是有一万根针在扎。
到了自家门口,他和赶车的车夫两人搀扶着往里走。
最近家里削减开支,以前的下人活契的赶走,死契的重新发卖,如今家里只剩下一个要帮着做饭打扫洗衣的婆子。
林元铎进门不久,就和从正堂中出来的龚莹莹撞了个对脸。
龚莹莹看到他回来,立刻带上了笑脸,可在看到他的疲惫后,又露出了些许担忧:“爹,你这是……”
林元铎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淡淡道:“快点摆饭,我有点饿。”
龚莹莹不敢多说,立刻去帮着摆饭。
林母看到儿子累成这样,自然心疼无比,忍不住就多念叨了两句:“你这个活又累又赚不到钱,还不如做生意呢……”
林元铎累得半死,吃个饭还不消停,不耐烦道:“你以为我不想吗?盘铺子要本钱!本钱!”
他一边说,手中的筷子敲着桌面。
林母本来是好意劝说,被儿子这么一顶,心想伤心无比,也不敢再多言。
龚莹莹坐在边上,看到如此烦躁的林元铎,心下也害怕无比,连吃饭都放轻了嚼。她突然就想到临出嫁时母亲嘱咐的话:这人一穷,脾气就不好。那些债说是与你无关,可到了还不上的时候,照样会被迁怒。就算你林叔还不上债还舍不得骂你,可那些债只要存在,你就一定会受影响。
现在,她就是被家里的债给影响了。
林元铎看着母亲微红的眼眶,又恼恨自己对母亲的不客气,心下后悔,又想要找捷径还银子。
他自己去楼家人手中要不来,总有人可以。他眼神一转,看向边上的空位子:“右琅呢?”
龚莹莹立刻道:“他友人娶妻,今儿去帮着闹喜了。”
闹喜,就是娶妻的人要请几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玩伴一起去迎亲,顺便帮忙拿贵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