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舍不得你。
这是钟沁儿第一次主动地亲吻他,娇嫩如花的双唇落在他的唇间,带着一股淡淡的馨香。
先是轻轻地摩挲着,又伸出舌尖温柔地舔舐他的唇角。
容渊静静地看着她,整个人都仿佛醉了。她以温柔为刃,他简直无法抵御,让她直直刺入心间,如那一道永不消磨的伤痕。
他抬起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让这个吻渐渐地加深。
长发如瀑,将烛光挡住,将两人掩映其中,他们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忘情地亲吻。
叁更天,屋外的雪又渐渐变大,簌簌落落的声音越来越响,显得整个世间是如此的安静,仿佛只有他们二人。
许久之后,他才是放开了她,静静地坐起身来。
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她已经给自己穿了一身明红的亵衣,此刻在飘摇的烛火之下,俏丽动人,明艳无双。
他对上她澄净的眼眸,轻声说道:“是不是又在骗我?”
“想走是真的,舍不得你也是真的。”她咬着下唇,定定地看住他的眼。
这半年多来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之中流转,心口如被一方温泉所萦绕,流淌的都是他的名字。
“子期……”她轻声地叫他,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让他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真的想清楚了吗?”他又问她,“这次是认真的吗?”
她点了点头,跪在床上,在他的眉心映下柔柔的一吻,濡湿的唇瓣微微颤动着。
她轻声问他:“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吗?永远……”
容渊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当然,以后有什么想法不要瞒着我。”
她颔首,又想起今夜魑魅之门发生的一幕,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她是喜欢他,但是她也是真的想要自由。
以他们二人对立的身份,这样的情感又该何去何从?
容渊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轻叹了一声,低声说道:“婉婉,我说你走不了,那是真的。”
她沉默不语,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他一下将她搂入怀中,轻抚着她的秀发,眼神落在窗外,倒影了不停舞动的雪片,渐渐飘渺。
“魔域之中有一处秘地,其间有座暗星塔,所有进来之人都被采了血存在塔中,一一标注。”
钟沁儿长睫不禁轻轻颤动,这样的情形她当时在地牢之中见过,想来在她被抓昏迷期间,也经历过同样的事。
“所以,你们的星轨早就从九重天中消失了,接续在暗星塔中,有魔女日夜观测。就算你逃了出去,魔域的人也能随时找到你。”
所以,就算容渊不找她,阎冥也不会放过她。
容渊低头见她面色苍白的样子,心里有些隐隐地疼。
“况且,只要暗星塔中有你的星轨,想要对你行些诡秘之事,实在是易如反掌。”
她咬住下唇,“我这一生注定要被困在魔域之中了吗?”
“婉婉,你信我一次,我不会让你永远被困在这里,他日,我一定会让你出去。”
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轻柔的一吻,“至于暗星塔,这样的邪物本就不该存于世间。”
钟沁儿见他最后那句话说的时候,眼底露出的神色有些狠戾,不由心口砰砰直跳。
她握住他的手,十指相交,“子期,你要做什么?”
容渊看着她笑了笑,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柔声说道:“你只需要相信我。”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双眸亮得惊人,心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话音刚落,他就上前重重啄吻了一下她的唇,把她所有想说的话给掐掉了。
他扬起长眉,神色高深莫测,“总之我的身份,不会成为你我二人之间的阻碍。”
钟沁儿想要继续说什么,他却是把食指放在唇间做了禁声的手势。
她只得慢慢垂下头,想了又想,“那个红莲业火……”
她想说的是,这术法实在是太邪恶了。她见过从前的魔教左使是如何用它燃烧凡人精魂的,却没想到容渊竟是他的亲传弟子。
“你怕我吗?”他抬手,轻抚着她的面孔,将她微乱的发丝拨在耳后。
“我……也不知道。”
她更怕的,其实是善变的人心,比如苏穆。
“别怕我。”
他细长的手指,又沿着她的面颊落在她的双唇之上,细细地摩挲,“你可以相信我的。”
“真的?”她双瞳明亮,倒影着他的面孔。
这一刻的他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皎似明月,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