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转着摄像头,正要去麻袋里找,俞堂已经从书山后面看见一道红光,他眼疾手快,火速退回意识海,把小红卡塞回了自己的身体。
下一秒,骆母掀开了骆燃的被子。
骆母确认过骆燃的身体状况,用这些年最大的力气,狠狠揍了一巴掌骆燃的屁股。
系统:“……”
小红卡:“……”
“好险。”俞堂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系统,系统,买一袋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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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燃挨了生平最惨烈的一顿揍。
他怕骆母心疼,一开始还撑着不出声,后来屁股疼麻了,心里的疼终于后知后觉地返上劲来。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疼过了。
被温迩带回去以后,他就越来越感觉不到疼,只是累,强烈的乏力感挥之不去地包裹着他,让他不断沉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不会疼了。
他只是害怕,怕父母担心,怕父母会被温迩用卑劣的手段针对,怕父母过得不好。
他怕爸爸妈妈知道自己死了会难受,所以拼命活着,可活着太累了,累得他喘不过气。
他还活着,活着一点点消散,一点点被吞噬,被卷进那片蛊惑人心的绚烂极光里。
……后来他被人揪出来了。
他一点点恢复了意识,找回了弄丢的不少感觉,他又想去风里雨里跑了,他看见了俞堂送给他的那辆大红摩托车,炫酷得他总忍不住想在意识海里飚一圈。
可一直到今天,他才终于重新学会了觉得疼。
他疼得要命,委屈得要命。
他后悔了,后悔得恨不得回去吃了当初的自己。
他不该听温迩的话,一句都不该听,他就该在三年前的那天甩开温迩,辞了那个什么破研究所的工作,回家抱着爸爸妈妈狠狠哭一场。
“妈妈。”骆燃张开嘴,他的声音压不住地带了哭腔,“妈妈,妈妈……”
骆母的手哆嗦得厉害,高高扬起来,再打不下去。
骆父心疼儿子,已经努力劝了十分钟,轻声说:“差不多了……”
骆母噙着眼泪狠狠瞪他。
骆父闭上嘴,回了骆燃床边罚站。
骆燃的胸口疼得要命,蜷起身体,这三年攒下的疼像是一股脑全返还给了他,疼得他眼前一阵阵泛黑。
骆母吓了一跳,匆忙抱住他:“怎么回事?打疼了是不是?妈妈不该动手,妈妈吓坏了……”
骆燃在眼泪里胡乱摇头。
是他错了,他该挨打。
他犯了最致命的错,他竟然蠢到去听一个陌生人的话。
骆燃挣扎着拼命爬起来,他疼得说不清楚话,断断续续含混出声:“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骆母死死抱住了儿子。
对温迩的调查是完全公开的,在那些让他们心惊胆战的新闻里,骆父和骆母也听到了录音笔里的全部内容。
录音的时间,就是骆燃装得一切都好,还打电话给他们,问他们会不会写专栏文章的时候。
骆燃住在医院里,还打电话给他们报平安,让他们不用担心,说自己很好,就是语文成绩不太好,想找爸爸妈妈帮忙。
他们高兴得不行。
骆父给所有的同学打电话,又咨询了不少专业领域的撰稿人,终于帮骆燃修改好了新的专栏文章,想要联系骆燃,让儿子看一看合不合适。
转头就听见新闻公布的录音里,那个疯子对骆燃说,你的身体已经彻底崩溃了。
骆母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骆父和儿子的电话里,骆燃还念叨着想回家,想吃妈妈做的油爆大虾。
……
系统抱着爆米花,小声对俞堂说:“宿主,宿主,这好像是我们的问题……”
“当然是我们的问题。”俞堂说,“不然我为什么说糟了?”
系统:“……”
俞堂也没能料到军方搞垮温迩的力度和决心。
原著里,温迩始终游刃有余,即使有过几次危机,也终归没被逼出真正的漏洞。加上蒲家从中干预,军方再想针对温迩,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这一次,军方派出的特别行动组,是奔着要把温迩挫骨扬灰来的。
俞堂和系统费尽心思,拦截了所有可能联系到骆父和骆母的渠道,瞒住骆父骆母,让骆燃安安心心哄父母高兴。
……三个人谁也没想到,调查结果转头就被全部公开,迅速霸占了所有的新闻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