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和魏前辈不一样,肩上背负着许多门派重担,不可能说拋就拋、说放就放,如同泽芜君和江宗主,两人虽互诉衷肠,却依然得扛起身为家主的责任,并非所有人皆能如忘羡二人随心所欲,从此海阔天空任我行,这份认知蓝思追还是很明白的,所以看着一旁的含光君和魏前辈,就更觉他俩的情谊难能可贵,乃世间少有。
「可是他这一回去,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金子宴!」蓝景仪气得咬牙切齿,只要一想到金凌身陷那种狼窝,身边都是窥伺着,随时准备趁你病、要你命之人,他就感觉被人捉着把柄,怎样都不舒坦。
蓝思追也是皱眉,和景仪想到一处去。
看着眼前为他发愁的二人,金凌反倒觉得没那么难过了,他揉了揉怀中的长尾,觉得那皮毛又滑又顺,衬手得很。
心头一暖,咕噥道:「谢谢你们……」他不擅长道谢,这声谢谢说得是声若细丝。
提了提精神,金凌对追仪二人道:「我还是得回去,不管怎么样,那里都是我的家。」
金麟台终究有着只属于他、无法切割的记忆,金子轩、江厌离、金光瑶,那些曾经真心实意对他好过的人、那些已经离去再也无法回来的人、那些给他留下难以忘怀回忆的人,他无法、也不能将之全部拋诸脑后。
「抱歉……」金凌喃喃地道歉。
那模样看得蓝思追和蓝景仪心疼死了,两人顾不得忘羡还在身旁,又一股脑地抱了上去,叁颗脑袋塞成一团,看得魏无羡都觉得挤。
眼见叁人一脸苦大仇深,杵在那上演「奈何命运造化弄人」的戏码,惹得魏无羡都想给他们题个字,就写:「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夷陵老祖就怕狗。」
「我说你们也忒悲观了吧!金凌是回兰陵金氏,可不是要跳乱葬岗啊!更况且,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们没法子,怎么不来问问──我啊!」魏无羡大剌剌跳出来,打断他们情深深意浓浓的感人时刻。
「你有办法?」问这话的是蓝忘机。
眼看蓝二哥哥给自己捧场,魏无羡立马嘚瑟起来,嘿嘿直笑:「那还不简单!金凌会这样成为眾矢之的,不外乎就是后台不够硬,他们那一脉只剩他一根独苗,唯一能帮助他在金家站稳脚跟的,只剩下云梦江氏,区区江澄能起多大作用?金凌孤立无援,这才让有心之人起了歹念!」
魏无羡伸出一根指头晃了晃,突然再加了一根指头,道:「但是!一个云梦江氏不够给金凌做后盾的话,那就再加一个唄!」
「加一个?加一个啥?加一盘水晶肘子?」蓝景仪满脸疑惑,脑袋瓜上全是问号。
魏无羡一脸「儒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着蓝景仪,觉得这孩子脑子直得过份,也不知道举一反叁,就这傻楞楞的模样是怎么追到金凌的?
一旁的思追倒是机灵,立马道:「加上姑苏蓝氏!有江蓝二氏撑腰,四大世家便佔了其二,他人便再不敢将主意打到金凌头上了。」
魏无羡给他拍拍手,不愧是他带大的孩子!骄傲啊!
(蓝忘机:不,思追是兄长带大的……)
「可是,我们要怎么才能让姑苏蓝氏成为金凌的后盾?像叁尊那样结拜吗?」蓝景仪还在那边摇头晃脑,茫然不解。
魏无羡再次确定这孩子不只是*儒子,还是朽木和粪土!
相较景仪的直肠子,一旁的思追却是瞬间心领神会,但却脸红耳赤,不敢应答,整个人羞得垂下脑袋,连脖颈都红了一大片。
金凌看着蓝思追的模样,忽然就明白了什么,一张小脸驀然跟着赧顏汗下,急道:「荒、荒唐!」
追凌二人对视一眼,纷纷转移目光,羞得无地自容。
可蓝景仪还在那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悦道:「什么啊?到底是要怎样做?」
看着天兵蓝景仪,魏无羡拍了下额头,只想对天大喊──
谁来把蓝景仪那榆木脑袋开开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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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和魏无羡又打扰了叁人一会,直到虚时才挥袖离去。
魏无羡离开前嘱咐了蓝景仪一声,让他有空多去后山冷泉泡泡,可以加速驱除他体内的邪气,蓝景仪心不在焉地应了声,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终于得知答案的蓝景仪,一直处于恍神之中,等终于醒悟过来后,看着金凌和思追的眼光,和另外二人一样,充满了不知所措。
那样……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以吗?
和金凌成婚,让兰陵金氏与姑苏蓝氏联姻,真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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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不可教也」原是「孺子可教」,出自《史记?留侯世家》,后常被人作反用。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出自《论语?公冶长》,是孔子骂学生宰我上课睡觉时说的话,比喻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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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