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买的我大郑朝中的官员是谁?”
王铮早已派人给柴公公送信,让他调查朝中的奸细,可那人隐藏的太深,直到此时也没查出来,王铮很关心此事。
“想知道?”没藏黑云狡黠地看着王铮问道。
“当然,快说。”
“那你叫我一声娘子。”
王铮知道没藏黑云不会轻易和他说,却没想到,她竟是这个条件。
“小娘子请讲。”王铮避重就轻。
大郑人对不熟悉的年轻女子的称呼,就是小娘子。只有王铮不懂规矩,才会姑娘、小姐的乱叫。
没藏黑云很不满,她瞪着王铮说道:“这不算,得是叫你夫人那样的叫法,叫‘娘子’,不是小娘子。语气得甜一些,声音要温柔,要亲切,要有诱惑力,要像你在床上叫你女人时的那种叫法。”
王铮一瞪眼:“你事儿还不少,不说拉倒。”
没藏黑云对王铮的不配合非常不满,但她却也对王铮无可奈何。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没藏黑云最先忍不住。
“你喝点水吧?你都睡了三天了,不吃不喝的,身体怎能受得了?”
王铮自从喝了那六盏茶后,三天来,还是水米未进,他醒来就是饥渴难耐,可他太害怕没藏黑云的毒药,是什么都不敢吃不敢喝。
“贫者不食嗟来之食。”王铮昂然道。
没藏黑云扑哧笑了:“算我求你了行吗?”
“饮鸩止渴不如渴死。”
“我真不会再给你下毒了,我都发过毒誓了。”
“天下最毒妇人心,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女人那张破嘴。女人的话要是靠得住,老母猪都会上树。”
没藏黑云闻言愕然,她还不知道,王铮竟然还这么贫嘴。
但她看见王铮干裂的嘴唇,却还心有不忍。
“我要么不和你说,和你说的话,都不会再骗你了。我之所以不和你说谁是内奸的事情,是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
没藏黑云低下头暗叹了口气:“我认为,那人也应该是一位,铁骨铮铮的大郑忠臣,他虽受我的胁迫,却宁死也不盗取你们朝堂的秘密交给我。最后,他实在受不了《噬心丸》的剧毒,央求他的儿子勒死他。是他儿子不忍父亲的痛苦,这才告诉了我,你出兵西夏的日期。但也仅此一件事,也仅是他猜测在四月初。这个日期你谁都没说,但那人身居高位,他从兵马的调动,以及你的出发时间推测,觉得应该在四月初。”
“你在我大郑的朝中,仅有一名内奸?”
奇袭兴州的计划是王铮提出的,他的弟兄也仅有项梁、韩客、石坤、万喜、高丕和韩庚知道。就连山娃,他还是石坤那一路援军的副将,他都不清楚内情。
这些人不可能是没藏黑云收买的内奸,那名内奸,必是在朝中,应该还是在兵部。要不然,他接触不到出兵西夏的日期。
即便他宁死不从没藏黑云的胁迫,还算有些骨气。但他把大郑的军事绝密,却告诉了他儿子,那也是罪不可恕的大罪。
“仅有他一人能进入朝堂。其他全是些小官小吏,出卖你们的神臂弓、诸葛连弩,以及霹雳炮和火炮的制造方法,还有火药的模糊配方的,的确是另有其人。有几个已经被抓了,供出了我,但他们却不知道,和他们接触的,却全是我的手下。”
“没有被抓的还有几个人?”
没藏黑云叹了口气:“算上那人还有四个。你们大郑的官吏都很忠心。我费尽神思,也只收买了七人。事情已经过去,我也永远不会,再胁迫那些人为我做事。你为了大郑日夜操劳,现在你们大郑的朝堂,皇帝仁慈善良,群臣忠心做事,一切都极为和谐,这些都来之不易。为了避免你们大郑朝堂里的腥风血雨,我觉得,还是算了,你就装作不知道此事吧!”
王铮抬头看向没藏黑云:“你本是毒如蛇蝎,现在怎么也仁慈了?”
“你们都误会了我,我本就不是毒如蛇蝎,我的本性也是很善良。要不然,那人绝受不了我《噬心丸》剧毒的折磨,我其实只给他下了极小的剂量,他如果像你这般坚忍,挺挺也就过了,死不了的。以前,你大郑和我西夏本是敌对双方,我就不得不狠下心来做事。可现今,李昊已死,西夏已归了李九妹,我也生了孩子,做了娘亲。为了替我的孩子积些阴德,我只是无需再为李昊卖命,恢复了我的本性而已。”
“那些人中了你的毒,你难道还会,每年给他们送一次解药?”
“会的,《噬心丸》没有真正的解药,只能暂时压制。他们只是犯了,普通男人都会犯的小错,好色了一点而已,就被我手下的女子抓住机会,给他们下了毒。以后,我每年都会派人给他们一次送解药,避免他们的痛苦。”
“你把他们的名字告诉我,解药也给我。这事由我处理。你放心,我比你更珍惜大郑,我会避免朝堂的血雨腥风,避免那四人的全家数百人被斩被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