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都是我的错,腾格里沙漠太大,沙漠里的条件特别恶劣凶险。将士们带的干粮和清水也不多,逃进沙漠里也是九死一生。我想表明身份,让右厢朝顺军司的将领让开一条道路。可当时都打乱套了,还是夜间,已经分不清敌我,那些西夏的将士,却是李昊的亲信。死活不让路,我没办法,就仗着我的身份断后,好在西夏军对我还有些忌惮,信不信我的身份都不敢对我怎么样,狄青和杨广,这才保护着宁王殿下冲了出去。大将军,我没照顾好宁王殿下,我对不起大将军。”
李九妹泪眼婆娑地,对王铮诉说着她们的遭遇。
她虽说是她错了,可王铮却也知道,连郑军带西夏军,共计十多万兵马在定州附近追来杀去,路上连一个逃出去的缝隙都没有。
如果胖子是个普通人,就不需有任何顾忌,杀回兴州也行,在沿途拼死狙击西夏的追兵,掩护项梁的人马也行。
可胖子偏偏还不是普通人,李九妹和狄青,根本就不敢和大批的西夏军交手,只能看见西夏军就逃。
唉!谁都不怪,就怪他王铮,不该带着胖子出来历练,更不该让胖子出去探听消息。
可追根索源,其实还是因为那人的奇谋,打乱了王铮的计划。
逼迫他这一支,本来仅需占领几座边境城池的陇西卫军,不得不疾驰千余里杀向了兴州。
这次奇袭兴州的凶险程度,王铮现在想起来就遍体生寒。
假如不是韩客,想尽办法也按时赶到了二三百人,假如不是申四恰好救急。假如不是自己一意孤行,硬着头皮,还是率军杀了过来接应。
那么,小柔等一千多细作和内应,必将战死在兴州的北门。万喜和高丕,以及渡过河的千余将士,也守不住怀州,更打不下来怀州。
假如兴州和怀州打不下来,项梁和石坤的援军,就没了落脚的地方,只能原路再杀回去。打了那时,别说是被围歼了,就是跑也能把将士们跑死。
这一切,这么乱的处境,这么凶险的一场,近百万人马的大混战,皆是那个人的计划所致,李昊没这个水平。
因此,王铮现今,倒是并不太担心小胖子了,胖子吉人天相,并不是夭寿之人,他还有狄青和杨广保护,受点罪,受点惊吓有可能,应该死不了。
王铮现在,反而对西夏的那一位穿越者,更是好奇了。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把他王铮费尽神思,想出来的这个,万无一失奇袭兴州的计划,随手就搅了个一团乱糟?
王铮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存在,李昊就绝对不敢去上京,也就不会有接连的三川口和好水川之战。
西夏更不可能有点睛之战,兔毛川和杀牛岭的设伏。
就是西夏在这两个险要之处,对郑军的伏击战,逼得王铮为了救回项梁的兵马,和那些细作以及内应,不得不硬着头皮一意孤行,亲自率军,依旧要奇袭兴州。
也就不会有,这次近百万人马齐聚兴州的大会战。
幸亏天佑大郑,虽然极为凶险,虽然西夏有足够全歼郑军的实力,可郑军却硬是打下了怀州。
这眼看着,兴州也将要被一战而克。
那个人的奇谋,使郑军将士增加了不少死伤,也差一点,就把郑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也幸亏了李昊的残暴和独断专行,才给了所有的郑军一线生机。导致郑军的数路精锐,就在这一线生机里,虽然折损了许多将士,却还能赶到兴州。
王铮觉得,如果李昊,全权让那个人,指挥西夏军对郑军的行动。这一次他王铮的计划,就会使绝大部分的郑军将士,死无葬身之地。
幸亏,战争没有如果。
现在王铮已经感觉到,那个人,必是一位后世的将领。
王铮还感觉到,那个人,现在就在兴州城外。
假如李昊和那个人在城内的话,今日,即便郑军接应及时杀进了城内,也必会被赶出来。郑军将士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占领了兴州的大半座城池。
唉!还幸亏李昊的独断专行啊!
“九妹无需自责,今日的一战全都乱了套,别说你没有想到,就是我,很多事情也出乎了我的意料。胖子失踪不怪你,是我不该让他来战场历练,更不该派他出去打探消息。呵呵!说来说去,其实,全是因为那个人的计策,打乱了我的计划。才发生了这么多不可预测的事情。无妨,胖子吉人自有天相,有狄青和杨广护卫,胖子不会出事。”
李九妹闻言心下稍安,她太关心王铮的安危,才撇下胖子回到了兴州,现在看到王铮没事,她深深的自责就有些抑制不住。
“好了,别哭了,哭的梨花带雨的,让人心疼啊!”
“我还戴着面纱,你又看不到,咋知道我哭的梨花带雨的?”
李九妹戴的面纱,从头顶直到胸部,连她的双眼都看不见,她这才有此说。
“我猜的,要不,你掀开面纱让我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李九妹左右看了看,虽然王铮的护卫全都眼观别处,距离两人也稍远,可她还是不放心,她的容貌,现在只让王铮一个人看。
“还有别人呢!”
王铮闻言哈哈大笑:“让别人看一眼,还能少块肉?”
李九妹不依道:“我母后被李昊毒死那天我就发誓,不诛杀了李昊,我就绝不摘下面纱,不让任何男子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