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必有帮手,一人化名李九妹挟持了大将军,三人接应。别人会以为他们必会逃走,可他们却偏偏躲进了城内,这叫灯下黑。”
宋慈沉吟着说道。
谢统闻言扭头问道:“黄姚招了吗?李九妹到底是谁?”
一名官吏连忙答道:“回谢相的话,黄监正也不清楚李九妹到底是谁?他只是贪恋李九妹的美色,和李九妹有过几次肌肤之亲。为了掩人耳目,才假作把李九妹认作了义女。其他的他毫不知情。”
谢统闻言大怒:“给我打,照死里打,必须让他说出实情。他作为朝廷命官,居然因为一名女子,就做了这么大的错事。不仅是他自己,他所有的家人,全部严刑拷问,直到查出李九妹的来历为止。”
“诺。”小吏躬身退下。
一直跟随办理此事的吕相暗中叹了口气。
黄姚完了,他的一家都完了。王铮没事还好,只是他一家的问题,王铮假若身有不测,他的九族也完了。
但吕相也没办法,死一个黄姚不打紧,杀了黄姚的九族都无所谓,王铮可千万不能死啊!
“不仅如此,派人速去兵部的军器监,即刻拿下和黄姚有瓜葛的所有人,严加审问。”
吕相下令,正中刑部尚书的下怀,他当即下令,捉拿和黄姚有关系的所有亲朋。
现在,有消息报说,李九妹是西夏的没藏黑云,而配合没藏黑云的,却是所有人都认为,早已逃出了大郑的西夏王李昊。
可报信的人,却是王铮家的一个家仆,是钱明珠这么告诉他的。
钱明珠的原意,也只是让办案的提刑做个参考,她也不能确定消息的真实性。
柳十娘还不敢暴露身份,她的手下,只是写了一个小纸团,扔进了大将军府内。并没有表明身份证实此事。
再说,柳十娘也本就是猜测,她也没有真凭实据。
大家已经知道了这个未经证实的消息。此事假若真的牵扯到了西夏王李昊,那就更加严重了,吕相不能不慎重。
“还有,责令兵部,即刻严查军器监,是否有军机泄露之事。如有,则不管是牵扯到何人?即刻查办。”
李昊前来上京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刺探军机。大郑的霹雳炮和火炮、神臂弓等军国利器,皆是他刺探的首要目标。
现今,兵部军器监的监正黄姚,已经成了李九妹的裙下之臣,那他管理的军器监,军机泄漏也是极有可能的。
假如军机泄漏,那大郑和西夏战时,死的可就是不是几百上千人,而是动辄数万数十万人。
最糟糕的结果,是大郑被西夏打的一败涂地,丢城失地。甚至,就像王铮曾经说过的那样,大郑甚至有可能丢失半壁江山。
没人能但起这个责任。吕相不能,房相不能,即便是皇上也不能。
这件事如果牵扯到了某一位皇子,恐怕也是难以幸免。
皇子估计不会死,但被贬为庶民,终身幽禁却是有可能的。
吕相即便再是仁慈,他也不敢怠慢此事。
即便王铮没事,仅是黄姚贪恋美色结交匪类这一个罪名,他也死定了。
假如军机泄漏,那么黄姚的一家,也是非死不能活。
这就是连坐,古代最重的刑罚。
不怕你不听话,动辄诛你全家,甚至是三族九族,看你还听不听话?
虽然判断准确,可进入城后就是石板路。再也难以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即便五位提刑官再有本事,已经过了大半天,任何痕迹也全被车来人往弄得消失殆尽。
宋慈挠破了头皮,却再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为今之计,只有从黄姚,昨晚的在子时十分进出城的人员,以及接触过李九妹的人员处下手了。昨晚子时时分骡车进城,沿途必会有夜行人,或者是巡城军士遇到。即便没一个人遇到,骡车所过之处,也必会有犬吠之声。这些,就也是线索。这样,现在咱们分成数路,逐一查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挟持大将军的歹人必会有破绽,我们一丝一毫破绽都不能放过。”
宋慈沉思后吩咐道。
他是提刑官的首脑,他的办案经验是大郑最丰富的。就连刑部尚书谢统,现在也得听他的。
现今没了别的办法,解救王铮又是迫在眉睫。吕相作为解救王铮的主事之人,也只得按宋慈说的办。
皇上早就等急了,已经连催了数次,房相也急了,要不是柴公公拉着,他早就亲自跑来坐镇了。
吕相的压力太大。他的压力,不仅是来自皇上和房相,也不仅是来自洛阳公主和钱明珠。还有身后的那一群,虎视眈眈的高级将领。
这一次,假如救不出王铮,别的不说,但就是那些,桀骜不驯的高级武将的唾骂,他也就没脸在朝堂混了。
一直追查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宋慈终于查到一条可能有用的消息。
三名垃圾清运工说,昨晚子时刚过不久,他们三人推着一辆满载的垃圾车出城,大老远地看见。一辆骡车从一个巷子里驶了出来,只不过,那一辆骡车上却是仅有两人。
一名男子驾车,在寒风呼啸卷起车帘的瞬间,有一人看到,车里还坐着一人。
至于车里的人是男是女,太远了,夜色也昏暗,看不清楚。
这就是重大线索,宋慈当即带着那三人辨别方位,迅速赶到了骡车出现的现场。
可到了地方一看,大家却是有点懵逼。这个巷子的两侧,均是汝阳王郑乐的王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