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说的都是王铮的话题,周夫人和胭脂奴皆是很感兴趣,母女俩丝毫也没有不耐的意思。
“咋啦?综合司又咋啦?”皇上兴致勃勃问道。
“综合司没事,是综合司管的事太宽。综合司即便是一个小吏,也能逼着六部九卿的首官,把他们各个部门的事情做的又快又好,谁敢稍一怠慢。那就等着房相和吕相训斥吧!那就等着年终评审下下等吧!那就等着告老还乡吧!就再也别想青史留名了,留个黑名还差不多。因此,现在大郑的各部各州各府县,从上官到小吏,人人干劲儿十足。不干不行,综合司的骄兵悍将,人手一把赶马鞭,在屁股后看着呢!稍有不慎就是屁股开花,谁还敢不尽心做事?”
闻听柴公公风趣幽默的话,连皇上带周夫人,还有他们的女儿胭脂奴,均是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
皇上是个善良人,他在后宫的任何一个妻妾那里,均是很随意,也从不讲究太多的礼节,即便儿女做了错事,他只会温言劝道,也从不舍得打骂。
因此,他的妻子儿女,在没有外人时,也均是和普通人家的正常人一样。
柴公公就不是外人,他十二岁进宫服侍郑成,直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十多年。他从小把郑成抱大,一直尽心竭力地教导郑成做个善良人,做个赛过尧舜禹汤的好皇上。
就算是刚才,他还在明里暗里地劝慰郑成,让他相信王铮,让他别束缚王铮的手脚,让王铮大胆做事。
他为郑成的社稷操碎了心。他服侍了郑成和周夫人十多年,他又抱着胭脂奴长大。
皇上和他所有的妃嫔子女,都很尊敬柴公公,视他为最亲近的家人。
也是因此,柴公公是唯一一个能坐下来,陪着皇上和他的妃嫔女儿,同桌共食的后宫奴仆。
“不仅如此,王将军还和玄一道长说过一件事,老奴觉得,或许对我大郑也有大用。”
“啥事儿?快说快说。”胭脂奴催促道。
她现在,对王铮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王铮说,要想使人口暴涨,就要取消人丁税。石头儿,数千年来,历朝历代,从没有任何一个朝代取消过人丁税,王将军的话,老奴已经思索了两天,觉得也有些道理。”
郑成闻言思索片刻:“取消了人丁税,税收不足怎么办?国库空虚了怎么办?道理在哪?快说说。”
“王将军和玄一道长说,人丁税虽然取消了,但人口却会暴增。而人口的大量增加,就会使社会更加繁荣,商业也就会更加的昌盛。国库虽然没了人丁税的收入,但商业税的激增,却比人丁税的收入更高。其他因人口增加带来的种种好处,也就会激增。”
“柴公公所言甚是,我华夏数千年来,之所以能屹立不倒,而周边的异族,之所以会轻易泯灭。人口甚重,是我华夏王朝屹立不倒的主因之一。但此事关系甚大,须得仔细斟酌才是。这样,改日你和王铮详谈后,确定取消人丁税确实可行,咱们再议。”
柴公公正要张口答应,没想到,此时胭脂奴却插话道。
“父皇,我那一次和九姐闲谈,听九姐说起过,咱们大郑的税收太不合理的事情。九姐也说,朝廷应取消人丁税,不再限制人口的增长。即便不全面取消,也应从此时截至,每家每户以后滋生的人丁,永不加赋,废除新生人口的人头税。而税收则应摊丁入亩,把原来的田赋、徭役和杂税合并起来,折成银两,分摊到田亩上,按田亩多少收税。”
郑成闻听女儿的话大喜:“哈!朕的胭脂奴真的长大了,都懂得替父皇操心了。说,乖女儿继续说。”
胭脂奴羞涩一笑:“我学的都是听九姐说过的话,我九姐现今可能了,啥都懂。”
“哈哈!那是她嫁了个好夫婿,说下去。”
“九姐说,这么做的好处是,一:简化了赋税征收手续,起到了均平赋役,推动了大郑经济的发展。不但能限制官吏巧立名目,加征赋役,而且减轻了农民负担,提高了百姓的生产积极性。二:实行赋役折银征收的办法,适应和促进了商品经济的发展。为交纳银两,农民和手工业者,必然会把大量产品投入市场,也促进了商业的繁荣。徭役折银,百姓可自由离开土地成为自由劳动力,为咱们大郑的迅猛发展创造了条件。”
“还有,我九姐说,一:清丈土地,扩大征收面,使税赋相对均平,使农民得以安定。那些大地主隐瞒的土地被查了出来,也就增加了国库的收入。二:统一赋役,限制苛扰,使税赋趋于稳定。三:计亩征银,官收官解,不按实物征课,省却了输送储存之费,免除了侵蚀分款之弊,使征收方法更臻完善。”
“父皇,我九姐说,这么做的好处,还能限制土地兼并,是千年大计。不但保证了国库的收入,还能限制大地主巧立名目,霸占百姓的土地。而有地的百姓种地,无地的百姓也能务工为生。免了无地百姓的税赋,加强了国家的安定。也能使宣睿盛世尽快开创。”
胭脂奴吧唧吧唧说完,然后就手托香腮,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嘻嘻地看着她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