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知道,我懊恼的是,我竟然没有看破韩德壤的诡计,竟然没有抓住这一次绝佳的机会,大破蒙辽军夺了他的三座大营。是我迟钝了?还是韩德壤太厉害不好对付?”
“当然是韩德壤不好对付,要不然,我也不会不敢和他对战。”
曹显也垂头丧气地说道。
代老将军先前分析的挺好,可韩德壤的做法,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让代老将军也是颜面无存,他现在也没了别的办法,连话都不敢多说了。
“那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王铮答道:“战机已经错过去了,只能等下一次机会,继续等,跟蒙辽军熬,看谁熬得过谁?”
“论持久战,蒙辽当然不行,他们怎么可能熬得过我大郑?”
曹显语出惊人,不是别的惊人,是‘论持久战’这四个字。
王铮惊讶地看着曹显,他从没说过这四个字,可现今曹显却说了出来,由不得他不惊讶。
“对,既然无法一战而决,那就打持久战。等机会,现今,卫晃在朔州、应州和寰州,威胁蒙辽的云州和蔚州。韩庚在太行山以北的草原上以战养战,也可攻击儒州、妫州、武州和新州一线之敌。”
“即便韩庚的兵力太少,不能摧城拔寨,但他只要能骚扰的蒙辽百姓不能种田经商,不能放马牧羊,各城池之间断绝来往,只能紧锁城门,那也是胜利。熬不了太久,蒙辽军这三十万人马没有了粮草供应,定然崩溃,到那时再和韩德壤决战。”
“燕京是蒙辽南部的政治、经济和文化重镇。城内的四座大库储存了无数的钱粮,足够蒙辽军三十万人马半年食用,短时间内,韩德壤还能坚持。”
“那就熬七个月。”王铮笑着说。
“哈!你这小子,和韩德壤耍无赖,他肯定不是对手。”代老将军也笑道。
王铮翻了个白眼说:“管他无赖不无赖,不管是阴谋还是诡计,只要能打败蒙辽就行。”
曹显也无奈说道:“也没了别的办法,那就等等看。我觉着,不出半月,蒙辽军必会熬不下去,必会再次冲营,寻求和我军决一死战。”
“为何这么说?”王铮问道。
“韩德壤不能任由卫晃占据那三个州,也不会对韩庚在草原上的行动不管不问。他要么从数千里外的蒙辽盛京调兵,要么就寻求和我军决战,击溃我军后,再分兵去围歼韩庚和卫晃。”
“对,一切皆有可能。我军现在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看韩德壤会怎么办再说。”
三人计议已定,也就不再着急,韩庚和两万将士虽然流落草原。
但他有丰富的游击战经验,也曾经在哒突三族二三十万人马的围追堵截下,跟着曹显在草原上坚持过四个多月,无需太担心他和那些将士的安危。
“现今,我军有几门火炮?”
王铮在和蒙辽的这次开战前,就已经改良出了新式火炮。不过,由于是刚开始建造第一批,也没有大型的机械设备,造的就慢了些。
“一共十门,老夫来时带来了四门,这一段时间又造出了六门。”代老将军回答。
“太少了,造的也太慢了。写封公文督促兵部,让他们多派工匠,多开几个作坊,加快建造速度,就说是我说的,破燕京城必用。”
“好。”曹显答应后,马上就安排文吏书写公文。
“火油罐有多少?”
“火油罐制作简单,只是运输不易。从雁山卫的兵部作坊把火油罐拉到上京,再从上京送到此处。民夫还要运送钱粮战械,现今运来的火油罐,仅够一场小仗使用。打燕京,怕是不够。”
“那就从雁山卫走草原,过代州和易州,直接送到涿州。”
现在,涿州已成了军需物资的集散地,各地送往战场的物资,都会经过涿州再发往大营。
代老将军接口道:“可行,以前朔州在蒙辽军手里,不安全。现今,朔州已在卫晃之手,去封信告诉卫晃,让他派兵护送即可。”
“善,从雁山卫直达涿州,至少节省了一千五百里的路程,此法甚善。”
王铮起身思索着说道:“仅仅十门火炮,轰击一座城楼还行,济不了大事。火油罐也太少,和蒙辽军决战,这两样大杀器均有大用。这样,最近,只要蒙辽军不冲营,就催促兵部,尽快把急用的物资送来。”
“等物资齐备,稍有战机,咱们就和蒙辽决战于此地。此一战,关系到我大郑的国威和国运,更关系到燕云十六州能不能收复,绝不可稍有疏忽。”
“好,我让军需清点物资,不足用的,就马上给兵部去公文催促。”
如此过了半个月,蒙辽军两次冲营,仍无法奈何郑军。而卫晃却又死战三日攻克了蔚州。
现今,太行山以北的九座州郡,已有四座落于郑军之手。
历史名城重镇云州,周围数百里的区域,也被卫晃派出的五千轻骑骚扰不断,几乎已经成了一座孤城。
因为有太行山的阻隔,还有各个关口的严格盘查,韩庚还是没有消息。
但没有消息就也是好消息,说明韩庚所部,至少还没被全歼。
但又过了数日后,一个汉家商人冒死前来送信,说是韩庚出事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