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亲兵接令后,王铮一马当先打马狂奔,趁着夜色直奔近两百里的燕京大营。
第二日一早,王铮神色疲惫赶到大营南二十里,冲破了蒙辽军数百哨探的围追堵截。
在曹显亲率少量轻骑的接应下,好不容易才进了大营,他没有歇息没有洗漱,立即召开了紧急军议。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先说说。”
王铮靠在帅案后的座椅上,闭目沉思着说道。
他太累了,在上京养尊处优的生活,他很不适应这一千多里的急行军。
“前日蒙辽军再一次趁夜袭营,激战一个多时辰,敌军丢下八千具尸体后撤退。按照大将军的吩咐,我军这些日只凭营寨死守,没有出过营门一步,敌军无奈之下,这才截了我军的粮道。”
曹显忐忑回答道,他是三军主帅,粮道被劫他的责任最大。
护粮队的那八千步卒,根本不可能守护好绵延十多里的粮队,更不可能是蒙辽军数万轻骑的对手。
他没有提前想到敌军会截断粮道,也没有提前预防,可以说是个极大的指挥失误。
“项梁回来了没有?”王铮依旧没有睁眼就问道。
“末将在。”项梁也是心中忐忑,他也为自己没有考虑周详,提前预防敌军截粮而深深懊悔。
他是前军主帅,手下有四万轻骑,而中军的主帅韩庚才两万轻骑。
并且,这次韩庚,还是在西北部的十数个县城劫杀蒙辽军,距离涿州到燕京的距离最远,这次的蒙辽军截粮事件,和韩庚没关系。
“知道你和曹将军错在哪里了吗?”
王铮语气平淡问道,他知道,曹显和项梁早已是深深自责,他们都是领军的主帅,王铮也不能让他们太难看。
“末将知道,请大将军责罚,以后必会知耻而后勇,将功补过。”
曹显和项梁齐声答道。
“责罚就算了,打仗吗!胜败还是兵家常事,粮道被劫也自然不可避免,谁都不是完人,谁都会犯错的时候。问题是,犯了错以后怎么弥补?”
王铮稍一停顿就继续问道。
“现在的军心和士气如何?”
“将士们都不知道粮道被劫之事,军心和士气还好,大家都不想待在营内,都盼望出营和蒙辽军决一死战。”
“军粮够多少天食用?”
“三十万将士可食六日。”
“给涿州知州发一份公文,让涿州在五日内,调拨军粮送过来。”
“诺。”
军粮都是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转送,每座城池之间的距离也不远。
因此,涿州以南,蒙辽军很难突进去,就不用担心涿州以南的粮道问题。
主要提防涿州到燕京这一百多里,敌军轻骑悠忽来去的突袭就行了。
“嗯!敌军的三座大营,每个营盘里有多少人马?”
“回大将军,正北面的大营,是蒙辽军主帅韩德壤的中军大营,不会低于十五万人马。东西两面也各有八万人马左右,仅算燕京城外的蒙辽军,合计不低于三十万人。”
“燕京城里有多少蒙辽军?”
“大概四五万。”
“那就是说,蒙辽军在燕京的全部兵力,是三十五万。而我军大概有二十八万,也可一战。代老将军,你觉得,这仗怎么打才好?”
王铮坐正身体问代老将军道。
要说代老将军也是点背,曹显的攻击太犀利,也均是智取,一战快速夺门,十日间竟然就连下三座州郡。
代老将军率领十万步卒紧赶慢赶,也没赶上瀛洲、莫州、和涿州的战役,错过了攻克三座城池的功劳。
可他刚赶到燕京,就遇到了这次六七十万人马的大会战。
郑军因为轻骑不足,更因为曹显,没有指挥三十万人马作战的经验,不敢贸然出击。这几天一直按照王铮说的稳妥办法,凭营盘死守,绝不出战。
代老将军就也在大营里,憋闷了几天毫无作为,使他一雪前耻的愿望一拖再拖。
“老夫年事已高脑筋转的慢,也没有好办法。大将军只管下令就是,老夫甘做我军前锋,为我大军冲锋陷阵。”
这种大仗,代老将军虽然入军伍已经数十年。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两军六十多万人马的大会战,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就是三十万将士的大溃败,代老将军也不敢多说。
再说他也却是没有好的办法,他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想,都没王铮考虑的周详,他也就不多费神思了。
王铮一看,代老将军是指望不上了,就转头看着坐在两边的将领问道。
“众位将军可有好的建议?”
“我等只等大将军下令。”
众将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王铮大是失望,可他也没办法,就连曹显和代老将军,都不敢做主的军国大事,别人敢说话就怪了。
无奈之下,王铮只得说道。“既然这样,那好吧!传我将令。”
众将闻言唰的一声齐齐起身听令,甲胄互撞叮当乱响。
“着项梁挑选三个军,三位军司马率三万轻骑,即刻出发维护粮道。以后粮道再若有失,是谁的责任立斩不饶。”
“诺。”项梁躬身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