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仅是个从六品下刑部监正的魏新,是绝对不敢落井下石,得罪王铮的,他还没活够。
“你叫魏新?是这个衙门的监正?”王铮喝了口茶汤,然后皱了皱眉。
茶汤里的盐放多了,有点咸。
魏新一看王铮皱眉,顿时心里就直犯嘀咕,生怕一着不慎,惹这位爷不高兴了。
他这个从六品下的监正,跟正二品的王铮比起来,连鸟毛都不算。
平时,和王铮说得上话的,最低级的官员,也是正四品上的六部侍郎,他这个六品官,连挤到王铮的跟前,和他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是是,下官正是,请大将军吩咐。”魏新的态度特别恭敬。
已经去通知侍郎和尚书了,他现在,别的事和王铮说不说都行,先保住自己的脑袋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杀神一怒,血流五步,他真的承担不起。
“你怎么能这样?”王铮皱眉问道。
魏新一愣,吓了一跳。咋了这是?我说错啥话了?
“现在,你是审案的官员,我是罪囚,别弄反了。该问什么你就问吧!用不用戴上手铐脚镣?”
魏新一听王铮的话,顿时大惊失色,他怕王铮已经发怒了,这是在说反话。
“不敢不敢,下官决计不敢,大将军有大功于社稷黎民,怎能会是罪囚?那些无知之人的闲言碎语,大将军休要理他。”
“无知之人?”王铮瞅了瞅魏新,然后嘿嘿笑道。
“这话是皇上说的,那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子,让我今日一早来刑部的大堂受审。他的话我可不敢不听,我这不来了,你快问,问完给我找一间干净的上房,我忙死了,还有事做。”
“老老头子?”魏新大骇,敢这么说皇上的,整个大郑估计都不多,有可能还是独一份儿。
听传闻说,房相因为经常被他怼的半死,和王铮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颇为忌惮杀神王铮,看来是真的。他都敢这么说皇上,那他就更敢怼房相了。
魏新始终不敢给王铮录口供,不过,得到消息的刑部左侍郎左洪,一看刑部尚书还在太极殿里议事,他是刑部第二人,无奈之下,只能极不情愿地,亲自上阵接待王铮。
由于怕王铮等急了发火,他不敢怠慢,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很快就来到了刑部设在长安街的审案大堂,魏新终于解脱。
“啊!左侍郎亲自来审问王某了?那就快问吧!”
看到左洪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腆着笑容进了大堂,王铮就没挪窝,依旧大剌剌地坐在上首说道。
王铮即便已经被撤职夺爵,现在算是个普通百姓,可他大将军的威仪依旧很足。
“哈!大将军说笑了,除了皇上,谁敢审问大将军呐!下官是怕属下怠慢了大将军,这才匆匆赶来。”
“也是,皇上的旨意是拘押待审,那就给我安排个囚室吧!”
刑部的大牢阴森恐怖,关押的均是朝廷重犯。好在现今的政治还比较清明,犯人还不多。 左洪不敢给王铮安排普通的囚室,直接领着他走到了最后面。
这里的囚室基本上都空着,很安静,算是刑部大堂里的高级套房。不是高干罪囚都没权利住。
而王铮是高干中的高干,他的待遇当然特殊。
王铮站在囚室外看了看,然后耸了耸鼻子,皱着眉问道。
“你就让我住在这?”
“大将军,这已是刑部大堂最好的囚室了。”左洪苦着脸说道。
他就知道王铮不好伺候,果然被他猜中了。
“阴暗,潮湿,不见阳光,我家的狗窝都比这强,换。”
王铮没胡说,他家小狼的狗窝,的确比这间囚室的环境还好。
“大将军,没有比这一间囚室更好的了。”监正魏新也苦着脸说道。
“那好吧!”王铮貌似很好说话。
“卫安周强,就这了,把地图挂上,把火炮的图纸了啥的都给我摆上,只要有人承担得起泄露军机的大罪,我住哪里都一样。”
“诺。”周强答应一声,带着卫安和另外两名亲兵,弯腰进了囚室,然后哗地一声张开了一卷地图,挑出一张燕云十六州的,四人扯开地图的四个角,周强从兜里掏出王铮发明的图钉,就要订到墙上。
“哦!不不,别别,周将军,先别忙着订地图,咱们换个地方,换个地方。”
这一下,左洪和魏新都急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军事行动,年后就要开战,现在还是大郑朝廷的绝密。
别说是他们一个刑部的侍郎一个监正了,就算是兵部,兵部侍郎以下的官吏,开战前也没权利知道,这个绝密军事行动的具体内容。
现在,王铮住在这里,以后肯定会人来人往,即便别人不来,就是他俩也不敢看地图一眼。他们俩,真的承担不起泄露军机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