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御书房里,仅有皇上和房相两人,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郑成是以私交称呼房炫普。
“皇上说的极是。”房相咧了咧嘴,皱了皱眉,没敢说别的。
又看了几眼,郑成觉得不对劲儿,这字迹,咋越看越熟悉呢?
“房叔,这字体不是王铮那厮写的吧?他不可能写的这么娟秀飘逸,怎地看着像是女子所书?”
“是,皇上所言甚是。”
房炫普不敢说实话,他在陈琦第二次交给他这份方略后,打开只看了三眼,就已确定这份方略,应是洛阳公主郑妽所书。
郑妽是一位才女,偶有小诗小词作出,皇上必会向他显摆。
因此,他对郑妽的字迹相当熟悉。
“胡闹,如此重要的军国大事,那厮怎能如此儿戏?怎可把方略交与一女子书写?泄露了军机怎么办?来人”
郑成大怒,他决定狠狠地惩罚王铮一下,更要重重地惩罚那个书写方略的女子。
不管那女子是谁,看了方略就是大罪,即便不杀了她,至少也要暂时禁闭严加看管。
等燕云十六州收复以后,方略可以公开了,再把那名女子打入教肆坊,终身为奴为婢,永世不得翻身。
按规矩,凡是刚交给兵部的方略,除了方略的制定者,整个朝廷也只有皇上、房相和右相吕进,以及兵部的陈琦才能看到内容。
朝廷需要研讨方略的可行性时,才会召集几个上柱国和亲王郡王参与。
整个大郑,在方略实施以前,最多也只会有十多个人才会知道。
可现在,王铮那厮竟然如此儿戏,把这么重要的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方略,随手就交给一个女子书写,实乃罪大恶极罪不容恕。
前一段时日,郑成的闺女郑妽伪装成王铮的亲兵,和他私奔去了军营,两人不清不楚地在一起一月有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每日耳鬓厮磨,估计该做的不该做的事儿,均已经做过了。
等郑成得到消息时,已经过了半个多月。
他的影子军士对柴公公说,王铮身边有一个生面孔的亲兵,像是女子。
但由于王铮的其他亲兵甚是警觉,提防之心甚深,无法靠近,看不出那个女子改扮的真实相貌。
当时郑成还哈哈大笑,戏称王铮那厮,竟也像别的将军那样,带着个小妾在军中服侍。
不知道王铮白天的满身杀气,晚上会不会发泄到那个女子的身体里?估计应该会,他白天厮杀打仗,晚上肯定会不要命地折腾那个女子。
想到王铮折腾那个女子的样子,郑成还差点笑出声。
但此时正是倚重王铮的关键时刻,就算王铮小小地违了军律,他也不好真的计较。
再说王铮也已带兵去了冀州,他鞭长莫及,就没太当回事儿。
可后来上京的庞贵妃来信,说他的宝贝女儿郑妽失踪了,郑妽和王铮走得近皇上郑成知道,他仔细一想,立马就明白了。
原来,王铮身边的那个改扮了相貌装束的女子,就是自家的闺女郑妽。
那他所想的那一个,被王铮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折腾的那个死去活来的女子,也肯定就是自家的闺女。
自家的闺女,竟然被王铮那厮摧残起来就没完没了,这还了得?
皇上郑成当时就大怒,可他冷静之后,却没敢声张,更不能因此治王铮的罪,家丑不可外扬啊!
他就按下怒气,装作不知道此事,回信给庞贵妃,说郑妽没事不用挂怀,并嘱咐她千万不要声张。
因此,此时的皇上郑成想要找个由头,狠狠地惩戒王铮一番。他的窝囊气,可有个理由发泄出来了。
“皇上不可,”房相一看皇上大怒,貌似要因为此事大做文章,连忙出声阻止。
“皇上不可啊!决计不可。”
“哼!房叔别拦着朕,朕要不把王铮那厮千刀万剐,要不把那名女子碎尸万段,难消朕之心头之恨。”
皇上说的话是杀气腾腾,不过他也只是说说而已。
王铮被罚俸禁足是必须的,被降爵半级也是有可能的,至于更严重的,基本就不可能了。 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为那二十万两银子,主要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和王铮的事,他也不可能做的太过分。
但那名女子竟然魅惑的王铮,不顾军法,让她誊抄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方略,却是绝对不能轻饶的,就算没到非杀她不可的地步,但为了自家女儿的未来着想,也得对她严惩。
“皇上不可,皇上仔细看看,方略的标题和内容,可有什么不同之处?”来之前房相已经看过了方略,对于王铮的做法还甚是佩服。
“嗯?难道还有蹊跷?”
郑成闻言,拿起方略仔细一看,发现方略的标题才是王铮的字迹。
也就是说,这份方略,王铮是按照一篇普通的文章,让那女子先誊抄好,最后王铮才添上标题的。
没有标题的方略就不是方略,自然是谁都能看谁都能写。
啊!那厮,果是精明,幸亏没让人去他的府上找茬,要不然,马上就会灰头土脸的被骂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