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皇上的御书房诉职的路上,王铮由于太关心西夏的情况,就不由问道。
“马督,这几个月来,西夏的那位李昊,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太过异常的地方倒是没有,也没有进攻我大郑的边境。只是,老夫听说,西夏国内现在的变化却是不小,那位西夏王李昊,倒也不可小视。王将军,老夫听说,你很忌惮西夏,西夏无名氏的一首诗词,就能让你草木皆兵?”
马闯听说过,王铮因为一首念奴娇,就在太极殿上危言耸听,他当时听说后,还很不屑地笑了笑。
马闯觉得,王铮还是太年轻了,他的那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有可能真是传闻的那样,均是卫晃曹显等的功劳,他不过是恰逢其时,才沾了不少光,成就了他现在的威名。
即便是上一次,他率军把蒙辽赶出境外,也应该是卫戌京师的那五个军的功劳。要知道,那五个军可是大郑的精锐,那五个军的军司马皆是柱国将军衔。
和大郑别的军相比,那五个军的所有将士,轻骑最多,装备最精良,人人都是从其他各卫镇选拔过来的能战敢战之士,手下五个柱国将军,带领着那些大郑精锐和蒙辽军交战,是个人都能打胜仗。
何况,他还听说,蒙辽军深入大郑境内的战线太长,粮草战械等都已接济不上,本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却正巧碰上王铮早不出兵晚不出兵,就在蒙辽大军无奈退兵的前夕,他却开始出兵和蒙辽激战,蒙辽也正好撤退北返。
当时,马闯还慨叹说,王铮的命运是真好。
“呵!有这回事儿,西夏有能人,我不能不重视,要不然,悔之晚矣!”
话不投机半句多,马闯虽然说不可小视西夏,可从他的言语里,王铮没感觉到他重视西夏的意思,也就懒得和他多说。
“能人?哈哈!西夏野蛮荒凉之地,能有什么能人?那一首蝶恋花,岂是西夏人能做的出来的?王军不要危言耸听。”
“也许吧!”王铮也希望那首蝶恋花不是西夏人作的,可是种种迹象表明,那一首蝶恋花,就是出自西夏的贵族或者官员之手。
可王铮再是担心陇西卫的那些将士,会因为大郑从上到下对西夏的轻视,而命丧西夏大军之手,他却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担忧的道理,也没法解释。
他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尽快改造出来大杀器,装备陇西卫的将士们,希望在战时,能尽量减少他们的伤亡。
东宫本就在皇城内,王铮和马闯说着话,步行不久就到了皇上的御书房。
只要不是朝会,皇上均是在偏殿或者书房里和群臣议事,只不过,皇上不喜约束,大部分时间均是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今日,皇上由于忧伤太子的病逝,脸犯戚容神情萧索,好似老了好几岁,很少说话。
诉职很简单,王铮和马闯先把提前写好的诉职公文交上去,然后说了下各自在管辖区域内,近几个月来,军事和政事的得失利弊,以及对以后的设想,就算完了。
至于做得好坏,自有皇上和房相等评判。
王铮甚至都没有设想松江卫和蒙辽的战事,他已经被解职,没有了松江卫的兵权和指挥权,现在只是挂着上柱国的勋衔,等于是再次赋闲在家,松江卫以后的安排已经不归他管。
“王将军,松江卫的战事已毕,那五个军的将士,是否也该归建了?”兵部尚书陈琦犹豫着问道。
王铮看了看陈琦,他知道这不是陈琦的本意,估计是朝堂上其他人的声音,他现在有点顶不住压力了。
“如果朝廷,还想让蒙辽再来一次或者是多次,像上次入境后就连克数十州县,导致我大郑数十万百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现在就把那些将士召回也行。”
王铮不阴不阳地说道。
王铮的一句话,就没人再敢搭腔。
谁也不想做让蒙辽军肆意入境,肆意占领城池屠戮百姓的罪魁祸首。
“可是”房相是当朝首辅,一般情况下的议事,均是由他主持,他自然不能任由御书房内冷场下去。
“可京师的兵力被抽走了十万,现今京师的兵力空虚,如何是好?另外,松江卫已无战事,三十万的将士都留在松江卫境内,怕也是不妥。”
“京师自然不能一直空虚,可由南方暂时抽调将士补充。至于松江卫的那三十万将士,房相,属下请问,朝廷,还想收复燕云十六州吗?”
王铮的这句话也是极为凌厉,朝堂诸公,没有人不想收复燕云十六州。
那一大片被蒙辽统治了近百年的区域,太祖时期就想收复,可他两次亲征均是大败而回。 皇上郑成也想收复,他想完成他老爹的遗愿,他也想做一个能为大郑开疆拓土的皇帝。
底下诸公更不用说,谁都想收复失地名垂青史。
可战争不是儿戏,战争打的是钱,是粮,是国家的实力,是将士的性命。大郑这两年的经济刚刚开始腾飞,国库好不容易地才充足了一次。
可燕云十六州,蒙辽不可能轻易放弃,要打起来,只能是一座城一座城的硬啃,全部打下来,需用几年都不好说,朝堂诸公对国库的收入,能不能扛得住连年的征战,也是心里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