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王铮裹完了伤口,又和诸位大臣商讨了半天林州城的败后安置事项,皇上有点疲累,就走向桌案坐了下来。
今夜的事情特别多特别繁琐,不时地就有属下急匆匆地赶来将军衙门,询问这事那事的解决办法。
郑成来到之后的不长时间,王铮又已下达了十几条军令。
今夜,所有的文官和武将,注定都会是一个不眠之夜。郑成是皇上,也要做个表率,他也不去睡觉歇息,就在这里陪着大家处理事件。
“咦!”
王铮正吩咐一位将军,令他带兵巡视林州的城门东西两边的山崖,防止哒突人从小路进入林州以南,制造事端。就突然听见一声轻‘咦’,他扭头看去,发现皇上郑成正拿着他书写的纸笺里其中的一张,拧着眉头看了起来。
“皇上,怎么了?”房相看到皇上看着一张纸笺皱着眉头凝神思索,很是不解,什么事能让皇上这么惊异?于是也走了过去。
“房相也看看。”郑成把自己正看着的纸笺递给房炫普,然后又拿起一张纸笺。
“嘶”房炫普刚看了几眼,就开始牙疼似的直抽凉气。
“咋了这是?”代老将军见到皇上和房相看到了纸笺后,均都是一副皱眉苦思的表情,心里也开始好奇,便伸过头去,趴在房相的肩头看了几眼。
“《论大郑军事必须和农工商紧密结合共同发展才能强大到所向披靡开疆拓土的紧迫性与必要性》,哎呀我的娘啊!接不上气了。”题目太长,代老将军一口气念完,差点没气儿。
“嘶”代老将军身后,又是一阵牙疼似的吸气声。仅凭‘所向披靡开疆拓土’这八个字,皇上和房相以及代老将军看到后,就不可能不仔细看看。不,大郑的所有但凡有点远见的有志之士,都会仔细看看。
这八个字太吸引人了。
这三个现在看着纸笺的,一个是大郑的皇上,他爹爹给他打了个江山不假,可这个江山并不是太稳固,大郑从建国之初到现在,一直是兵连祸接结战乱不断。
北有比大郑建国还早的蒙辽,一直对大郑富饶的领土虎视眈眈。西有大夏厉兵秣马蠢蠢欲动,西北是哒突三族连年兴兵犯境烧杀抢掠,南有大腊那个蛮荒之地的佐尔小国,夜郎自大到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竟然说大郑占了他们的领土,偶尔也会提兵北上侵犯大郑边境。
此次御驾亲征,就是皇上不甘心只做一个无所作为的守成皇帝,想要开疆拓土灭了哒突三族,确保西北再无战事,然后他才能专心对付其他地方的军事压力。
而房相,他既然做了大郑的当朝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也想帮着皇上扫清寰宇以至四海清平,开创一个从没有过的盛世,做一个万世传诵的治世能臣,好青史留名。
就更别说代老将军了,他本就是大郑现今唯一的上柱国,为大郑‘开疆拓土’,让郑军‘所向披靡’本就是他的责任。
现在,他的职衔勋衔都已经是武将里最高的,他一生戎马倥偬,为大郑南征北战东挡西杀,可他做的还不够好,他还没有做到让大郑的边关宁静四海清平,他的职衔勋衔还有上升的余地,他还想继续为大郑开疆拓土,他想让大郑的jūn_duì,在他的教导下,能够所向披靡扫平四海八荒。
“哎诸位,皇上,这是刚才给我做手术时,我疼得受不了,为了转移注意力乱写的东西,写这些时,我啥都没想,真的是乱写的,你可别信”
王铮一看大急,连忙站起来解释。
“你闭嘴。”皇上头都没抬说道。
“我真的是”王铮还想解释一下。
“你真聒噪,闭嘴。”房相和代老将军也是头都没抬齐声怒斥。
王铮那家伙太烦人了,没有一点眼色,没看到我们正看一篇治世良言吗?哪里有空听你这个黄口小儿胡说八道。
他们刚才只顾全神贯注地看那张纸笺了,都没想到这就是王铮写的,也没听到王铮的解释,那张纸上,确实是王铮手术之时,为了减轻疼痛,才转移注意力胡说八道的话。
“哦那好吧!我闭嘴。”王铮无奈地说道。
他不能不闭嘴了,皇上金口玉言,说出口的话就是圣旨先不说了。但就是房相和代老将军,一个是大郑所有文官的领袖,当朝首辅房炫普,一个是所有武将的偶像上柱国代老将军。
这两人,除了当今皇上,别的还没有让他们还在乎的人,自己一个刚当上五品将军还不足一天的毛头小子,在他们的面前,真的是让闭嘴就必须闭嘴的存在啊!
自己为了林州的安危,怀抱天子仪剑狐假虎威发号施令时,那是代表皇上,就算是房相和代老将军也不能不听不敢不听,可要在平时,自己这个五品小将,二十四岁还没结婚的小子,在他们面前,简直就是个渣。
在看那几张纸笺的过程中,皇上,包括房相和代老将军,均是一会儿皱眉思索一会儿咬牙切齿。甚至,有一会儿还会少见地呲牙咧嘴眉开眼笑。
其余的文武大臣,都不敢像代老将军那样趴在房相的肩头,级别不够,当然更不敢趴在皇上的肩头,那是找死。看到皇上和房相,以及代老将军,看着纸笺一个个表情丰富手舞足蹈,不知道那几张纸笺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好文章,心里着急,也都是抓耳挠腮坐卧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