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松听说苏姗在电话里说她那边没事,而且听她声音是真的没事了,这才放了心。走到房间对杜若说:“别生气了,我不该那样吼你,对不起。其实我并不想那样对你,苏姗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要我不要再给她添乱了,她的声音很委屈,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又不能去看个明白,心里干着急又没有办法,所以才对你那样,你原谅我一次。”
杜若听着陈明松的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在向她道歉、请她原谅他,可是字字句句都是对苏姗的关怀和牵挂。这关怀和牵挂时刻在他心里,平时大概是顾及她的感受,不大显露出来,一着急就全暴露了。
杜若翻了一个身,背向着陈明松,不让他看见汹涌的泪水。
吃饭的时候杜若的眼睛还又红又肿。父亲教训说:“女孩子三从四德,温柔是本份,哪那么容易来气?”
母亲也忙忙地接口:“明松,杜若这死丫头就是脾气犟,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多担待啊!”
连刚刚成年的弟弟也帮陈明松说话:“姐,我看姐夫的脾气已经够好的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杜若一声不吭埋头艰难地扒饭。她钓到陈明松这么一个金龟婿,一家人都觉得扬眉吐气,只差供着他念佛,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他,自然是全体站在他那一边。亲情大于天,即使让杜若受点委屈,她也还是自家人,血浓于水,她还能脱离关系不成?
陈明松心里却为杜若叫屈:这家人怎么啦?明明是他做得不好,该受指责的明明是他,他们怎么不分青红皂白都去教训杜若了?这才明白杜若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要离开这个环境。
陈明松心疼杜若,又不便在她家人面前公开表露,想离开了她的家人单独和她相处向她赔罪,她不给他机会。杜若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无论陈明松再怎么努力挽回,这一晚他们再也没有从前那么轻松愉快了。陈明松不知道该怎么补救。从前他和杜若在一起,无论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少男少女般调情,一点也不觉得羞涩。今晚,陈明松觉得杜若在他们中间砌了一堵墙,他只觉得无论说什么都说不出口,都别扭,都生硬。这堵墙,他今晚是撼不动了。
陈明松没办法,眼见得这样冷战下去杜若还会受到更多来自她家人的指责。陈明松决定暂时避开,到酒店去住两天,等杜若先消消气,再找机会向她赔罪。
走之前,陈明松来向杜若告别,杜若还是不理他,一点没有要原谅他的意思。陈明松突然觉得这种情况下说他要住到酒店去,倒象是在示威了。于是只说:“你累了,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杜若睡了一觉起来,没看到陈明松。问。弟弟说:“姐夫收拾了他的衣服要我送他到酒店去住了。他没有跟你说的吗?姐,还是你们就要走了?”
杜若呆了半晌,说:“是啊,要走了!明天就走!”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想离开。当即下定决心,明天真的就走!既然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控制事态的发展,那就交给时间或天意去定夺吧。反正她是无能为力了。
走之前,杜若交给弟弟一封信:“明哥公司还有事要处理,我要先回去。你把这封信送到他那里去。顺便告诉他一声,说我先走了。”
弟弟不:“什么事情又是写信又是亲口告诉的,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
杜若说:“我会打电话的。但你还是要去一趟,把信给他,告诉他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