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确实在去了外祖家之后没再出去玩儿,每日里就和李婉淑凑在一起研究新菜品。
“大姐姐,你看这样行吗?”阿乐手里拿着一块寿桃形状的糕点问道。京城的百姓更加注重吃食的色色香味俱全,因此来谢居的糕点大多弄成了各种好看的形状,还根据口味做成了不同的颜色。
李婉淑也喜爱倒腾这些小玩意,她放下手里的红豆馅,瞧了过去,只见阿乐白净的手心里躺着一枚糕点,颜色倒是好看,只是形状似桃非桃,倒像是被人踩了一脚的小馒头。
屋内就姐妹二人,李婉淑不顾形象的笑了起来,“好妹妹啊,你还是只研究方子和用料便好,这等细致的活计交给店里的人就行,他们手里有模具,简单的很。”
阿乐被她取笑,倒也不恼,她也跟着笑起来,带着笑意的眼睛圆圆的像小兔子。李婉淑伸手朝着阿乐的鼻尖一点,登时一点红豆馅就点缀在了她的鼻尖。
“果然是我妹妹,怎么着都好看。”
“大姐姐,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啊?”
姐妹俩笑作一团,屋内一番和睦景象。
没过一会,红英带着冯嬷嬷进来了。
“大小姐,二小姐,老太君那边有请。”冯嬷嬷低头,唇角勾了起来,不去看姐妹俩花猫一样的小脸。
阿乐不好意思的伸手擦了擦脸,对着冯嬷嬷道:“劳烦嬷嬷了,待收拾一番就过去。”
冯嬷嬷得了回话,就告退走了。
李婉淑也回了自己的院子,换身衣裳收拾一番。
阿乐也匆匆换好衣裳,去了临清轩。到了之后,发现梁王妃姑母也在。
阿乐上前行礼,小姑娘软糯糯的声音,叫梁王妃李氏心生暖意。上次见还是阿乐刚回来不久,如今已然是过去了一月有余。李氏上下打量着阿乐,身上穿着一件深桔红锦蓝底的瑞花锦月华裙,耳上是玳瑁耳珰,云鬓别致只点缀着一根镶嵌着红色宝石的鎏金簪子,端的是既有华贵的气质,又显得少女的娇俏。
李氏将阿乐拉到身边坐下,亲昵的给她暖手。凑的近了,李氏瞧着那根簪子甚是眼熟。老太君见状解释道:“这还是当年你送给阿乐娘亲的。”
李氏醒悟,怪不得瞧着眼熟,再看阿乐的耳珰,分明就是她娘亲带过来的嫁妆。李氏一下就心疼了,将阿乐搂在怀里,“我的好孩子啊,你往后多去王府陪陪姑母,你表哥还说许久未见你了呢。”
阿乐明白是姑母心疼她没有娘亲疼爱,她也不推脱,在李氏的怀里闷声说好。
帘子一动,李婉淑进来了。一进来就瞧见三人都眼睛红红的,李婉淑打岔道:“有了阿乐,姑母便不疼我了。”
李氏放开阿乐,宠溺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素来最疼你,连你表哥都说我偏心。”
屋内的气氛一下就轻松起来,暖榻大,老太君歪在最里面,李氏坐在一侧,阿乐和李婉淑坐在一侧。
瞧着俩个如花般的侄女,李氏心里欢喜的紧。“过几日府上办了赏花宴,到时候你们俩就跟着老太君一起去。”
老太君笑眯眯的说道,“是了,问了你娘,她说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就我们三个加上俩小子一起。”
李婉淑面上带笑,心里想着她早上才从母亲那里过来,还好好的,分明不想去参加这种场合。
李氏却明白姜氏为何不去,只因京城里的贵妇们都喜腰若柳枝,而略丰腴的姜氏参加过几次这种聚会之后就缺了兴致,要不是需得为李婉淑相看,她大概一次也不会参加了。
阿乐倒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她好奇的问道:“姑母,赏的是什么花啊?”
老太君笑笑,替李氏答道:“宫里养的菊花,赏赐给各家,咱家也有,不过只有一盆。你姑母家可是有整整十盆珍奇的品种呢。 ”
阿乐听完之后暗暗称奇,果然是京城多繁华,寒冬腊月也能赏菊花。
李氏拍拍手,便有丫鬟端着两个做工精致的妆匣进来,李氏一手一个分别递给姐妹俩。
“带了些首饰,都是当下京城流行的样式。”
阿乐端着沉甸甸的匣子,连连道谢。李婉淑也欢喜的称谢,小姑娘都是爱美的。
老太君屋内地龙烧的热乎,暖榻上更是热烘烘的,老太君习惯了,没觉得热。
阿乐和李婉淑的鼻尖开始沁汗珠。
李氏也觉得过于热了些,口舌生燥,忙喝了口茶润润。阿乐轻声唤了红英进来,“你去看看院里的东西凉了没?”
李氏和老太君好奇,“什么东西?”
阿乐笑而不语。
待红英回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几个小盏,里面放着乳白色的膏状物什,最上面还撒了红豆馅。
阿乐拿起一盏晃了晃,发现已经凉了。便亲手给老太君和李氏端到眼前,旁边摆放好汤匙。
阿乐解释道:“这是取了牛乳和杏仁煮开之后放凉,就会凝固成型,是早上我和大姐姐一起研究出来的。”
李氏乃是皇家媳妇,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这东西还是第一次见。她尝试着挖了一小块,发现里面颤巍巍的,煞是可爱。
刚入嘴便能感受到让人舒服的凉爽,细细品味,牛乳的香气加上杏仁的醇香,一点都不觉得腻,而且红豆馅带着甜甜的滋味,软糯的一抿就在嘴里化开。
李氏惊喜的抬起头,“这是你们姐俩做的,我的好孩子哟,我正愁赏花宴给那些夫人小姐上什么吃食呢,这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老太君怕冷,抿了一口便放下。阿乐和李婉淑则是将一盏都吃光了。
阿乐害羞的笑了,“姑母,若是您不嫌弃,需要什么样的吃食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做。”
李氏看着阿乐圆圆的小脸,不由得心疼,梁王回来之后和她详细讲过在武陵县的事情,说是孩子自己撑起了一家小酒馆,而且生意很好。
李氏觉得阿乐像极了她的父亲,fù_nǚ俩身上都有一种从内而外的,甚至从经脉骨骼里面滋生的坚韧。越是在不利的情况下,这种坚韧就越如野草般疯长。
李氏握住阿乐凝润白皙的手,低声道:“好,姑母最喜欢我们阿乐做的东西了。”
关州,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