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嘴上说着抱歉,语气却没多少歉意,反而是带着几分不甚明显的笑。
“啊、我……你,这……”云青说话都不利索了。这一连串单字,也没个准确意思。
青年黑润的眼睛瞪得滚圆,像是防备窃贼的小仓鼠,一眨不眨地盯着单越,后者勾着唇角与他对视。
在知道小黑炭是假猫后,云青便不光溜溜的睡了,好歹把裤子穿上。
不过也仅是裤子,现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丝绸质的薄被从卷发青年胸口处滑下,如同席卷过岸边礁石的潮汐,只不过礁石是黑的,而那片细腻的肌肤却是精瓷的白。
云青瞠目结舌的看着单越,既在看人,也是在看衣服。
这人不仅坐在他的床边,身上还穿着他新买的浴袍。
浴袍穿在他身上,明显是小了一个号,领口大敞开,露出了结实的胸膛,与那张斯文脸完全不相符。
“如你所愿,我变回来了。”单越身子微微往前倾。
他比云青要高,现在两人同坐在床上,依旧是要高些。
单越靠过来,云青往后斜,忽然惊醒的脑子糊成浆糊“什、什么?”
随着靠近,单越再次确认,那股能让他通体舒畅、甚至是愈合暗伤的香气,就是从面前人的皮肉里散发出来的。
如同一块新鲜出炉的小奶糕,甜香从雪白的皮肉里溢出,而越是靠近,香气越浓郁。
闻着,真想让人连皮肉带骨头的嚼碎,一点不落的吃进肚子里,才好将那股香味完全占为己有。
见面前人仍呆住,单越十分有耐心的重复一遍,“你睡前说的,让我变回来。”
云青的后背已经贴在床头的木板上,木板冰凉,驱散了朦胧的睡意。
云青打了个激灵,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也想起来睡觉之前,他确实是跟对方说——“兄弟,商量个事儿,你能不能变回来?”
哦豁,所以现在才这样。
“……单越。”云青目光有些飘忽不定,落在单越敞开的领口上,划过紧致的肌理,火烧似的一触即离,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来的微哑,“你能不能,退开一点?有一点点挤。”
“抱歉,才变回来,所以有些激动。”单越笑着退开,动作缓慢。
明明距离在一点一点的拉开,但云青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好像是——两个紧挨在一起的麦芽糖在分开,距离是拉开了,但粘稠的数条丝线依旧相连。
黏腻的,斩不断的。
云青很没出息的缩了缩脖子,将这份异样归于自己“怂”这一类斯文人。
“很抱歉用了你的浴室跟浴袍,当然,我可以给予赔偿……”“不用的。”云青连忙摇头,“没事,一件浴袍而已,我没有那么小气的。”
对方给他当了那么久儿子,扛过他一波又一波自言自语的唠叨攻击,他才不会一件浴袍都舍不得。
云青开启尬聊模式,“你怎么现在才变回来?”
单越微叹,“受了点内伤,身不由己。”
兽人在极度虚弱的时候,只能呈“兽态”,所以哪怕云青不是外来户,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也挑不出这话的毛病。
但至于是不是真的“身不由己”,这就只有单越自己知道了。
“噢。”云青应了声,转而又小声问,“你现在好些了吗?”
“比一开始好了不少。”单越笑着说。
“那、那就好。”云青干巴巴的说。
单越温声道:“你做的饭菜真的很好吃,我去过的很多大饭馆都不如你。我觉得我伤势恢复的这么好,你功不可没。”
被认同做菜好吃,云青挺开心的,情绪也没刚刚那么紧绷了,“哈~谢谢夸奖。不过你也帮我编了不少篱笆,咱们这算互惠互助。”
单越调整了姿势,跟云青一样靠在床头。
这是一张一米五宽的双人床,云青倚在靠近墙壁的内侧,单越在外侧。
云青骨架偏小,身形修长,跟壮实挂不上钩。
他本以为一张双人床待两个人绰绰有余,但没想到单越调整姿势后,他感觉空间瞬间变小了许多。
明明……偷偷瞄了下对方那张温文尔雅的俊脸,云青心里嘟囔:真是人不可貌相。
“怎么了?”单越扭过头来,目光含笑。
“没、没什么。”云青僵了一下,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今天下午他把猫塞进衣服里的画面。
对方身上的火力很旺,哪怕在这样的雨夜,也是暖烘烘的。
但接下来的话题,瞬间吸引走了云青的注意力。
“等雨停后,外面的狼应该快离开了。”单越目光落在窗户上。
云青好奇:“为什么是雨停?”
单越挑眉,“因为这里有现有的猎物,虽然说一时半会猎物不会出来。”
云青惆怅的叹气,“是不是屋子里的灯太显眼了,这才吸引了山里的狼群。”
单越笑了笑,“不排除这个可能,也有可能是它们观察你很久了,确认你是自己一个人,所以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