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再恩爱的夫妻也有过情感破裂到想弄死对方的时候,周游觉得这个“有人说”多少偏激了点,但确实表明了某种事实。
没有一甜到底永不厌烦的婚姻,也没有完全契合自己完全顺从自己的理想化爱人——al或许能做到,不过就科学技术而言可能要到几世纪以后了。
他在这方面是务实派,活着时看不见,所以不会寄希望于等不到的未来。
周游坐了一会儿,等情绪平复下来才出书房。他年少时气盛,远没有现在不动声色,虽然对外还是好涵养,一派沉静,但是私底下发起火来也是摔过东西拍过桌的。
而这种情绪大多时候都是由谢衍调动起来。
谢衍从里到外都非常不羁,而他则偏向传统,谢衍或许觉得闻听的出生方式有悖常情,但闻听作为“人”的身份和尊严是无须质疑的,她甚至从未在意过闻听是和她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而在周游看来,谢衍这种过度的满不在乎本身就不应当。他觉得闻听的存在是“错误”,是不被允许的,就像儿童口欲期不允许磨牙,青少年思春期不允许早恋一样,从生命本源开始的意义就该被否决。
这是两种教育方式下养出的人格,根深蒂固的思想造就了细枝末节上的差异,因此在最早的磨合期就出过无数问题,周游那时沉不住气,谢衍也有脾气,真闹起来别说互删联系方式了,周游当时校外住的大平层公寓可是被砸了不少回,直到周游有一次告诉谢衍她刚才撕的张大千挂画值多少钱,谢衍才陡然消停。而周游也在谢衍得了严重的痛经之后,学会了不让道歉过夜。
周游有些头疼,关上书房门时,顺便摘下了眼镜,半闭着眼走过休息室时,忽然听见里面砰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砸在了桌上。
他过去敲门:“衍衍,你在里面吗?”
里面没人应。
他又敲了下,依旧没有回应,周游拧了拧把手,发现房间钥匙被拔下,里面反锁了。
周游直接去取备用钥匙,折回来的时候,门已经打开,谢衍站在走廊。
她的颧骨有些红,嘴唇却发白,但看上去并不伤心,更像是各种负面情绪混杂且激烈,因而在脸上呈现出异样的空白。
谢衍可不会因为吵个架就成这样,周游走过去问:“你哭过?”
谢衍看了眼他手上的钥匙,很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备用钥匙在哪?”
锦润公馆的布置全是按照谢衍的喜好来,大门是加密指纹锁,家里的房门都挂着钥匙,周游住过来的时间不长,没道理那么快找出备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