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看来她哥曲嘉明已经成功接掌了公司嘛!她这才才离开几天啊,就发生这么多事,以她做收购律师的经验来说,聂、曲两家在这种节骨眼上的权力更替竟然神同步,往往预示着后面还有其他戏码要上演,绝不仅仅是巧合。
不过她现在还是装没事人,继续吃吃喝喝就好。
元熙放下手机:“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谁说要结婚了?你们一个个都还没脱单,倒盼着我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不干。”
聂尧臣转过来看向她。
元熙指着他盘子:“快吃东西吧,肉都凉了。”
“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干嘛,挑事儿吗?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含琦的态度突然急转直下,“听说聂先生你智商蛮高的,别人下棋往后想五招,你能想十招,是不是谋划得太过分把我们都当傻子了?”
聂尧臣蹙眉:“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你原先那位未婚妻不是就在这儿吗?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跟我们介绍呢,还是说打算就这么蒙混过去算了?”
一桌人先是愣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了曲嘉倩的身上。
这桌上的女生,不知底细的也就她一个了。
她筷头还咬在嘴里,也有点莫名,看了旁边的秦飞白一眼,耸了耸肩膀——你看,我可什么都没说。
其实在场真的完全不知道这事儿的人也就肖灼和夏婵。夏婵从刚才烤肉开始就没怎么开过口,肖灼则是下巴都快惊掉了。
他也看过曲小姐的照片,就是看的不仔细,而且跟真人也不怎么像啊!
聂尧臣没有解释。
他本来就不擅言辞,加上这件事,确实透着荒谬。
“说不出话来了?渣男。”
说时迟那时快,邱含琦已经起身扬手将手边的热茶泼向他,“还想跟元熙结婚?你是觉得像我们这样的孤儿,没有父母家庭撑腰,就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了是吗?”
浅褐色的大麦茶茶汤,将聂尧臣迎面浇了个彻底,水渍顺着他的发梢和面庞轮廓往下淌,胸襟前大片的衬衫也被浸透,狼狈不堪。
曲嘉倩没想到有这么一出,站起来说:“有话好好说啊,你怎么这么野蛮啊?”
“怎么,豪门大小姐没见过这种场面?我们无父无母,就是这么野蛮才长今天这么大的!”
“你!”
“别吵了,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走,今晚还有事。”
秦飞白看了对面的赵元熙一眼,她也早就站起身来,扯了桌旁的纸巾给聂尧臣擦脸和身上的茶水,关切地问他,有没有被烫到。
目光专注,全无其他。
他不多问,也不干涉她,拿起手机就朝外走了出去。
曲嘉倩本来还想留下看看聂尧臣有没有烫伤,需不需要帮忙之类的,毕竟相识一场,又做过名义上的未婚夫妻,好歹应该关心一下。
然而看赵元熙的样子,再看此时此刻聂尧臣的眼神,让她想起家里养的那条阿拉斯加,犯错被她妈妈罚了,看到她回来,立刻扑肩上来不肯动弹,眼睛里写满依赖和委屈。
算了,他有他信任的人在跟前就够了。
她跟在秦飞白身后一起离开。
在门口,还遇见了刚才怒气冲冲出来的邱含琦,可这女人看都没多看她一眼,径直就朝停车场方向走去。
到了车子旁边才被秦飞白叫住,两人不知说了两句什么,脸上居然都透着她看不懂的平静。
…
赵元熙擦干了聂尧臣脸上的水渍,又陪他去洗手间简单清洗,看他面门和胸口位置发红,还是觉得他大概有点被轻微烫伤。
好在这烤肉店里面有员工专用的单间洗手间,他们进去将门反锁,隔出了里面独立的空间。
“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
她盯着他胸前的红痕看。
早知道茶水这么烫,应该等点好的饮料端上来,再发消息让含琦泼他。
楼下商场就有服装店,肖灼很快去买了替换的衣服来应急。聂尧臣却握着新衣服犯难:“这还没洗过。”
“现在不是洁癖的时候,快穿上吧!这里面空调开得大,等会儿着凉了。”
他没动,过了半晌,倾身抱住她,把她想要出口的催促给堵了回去。
他光着上身,没有任何遮蔽,像被剥去最后一层保护外壳的小孩,只剩下一点柔软内里。
往常即使在床上坦诚相见,她也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她知道他今晚受了伤。
“我代含琦跟你说对不起,她只是为我打抱不平。”
他趴在她肩头没动。
“我知道你很想融入我的朋友圈子里去,但是……其实没必要这样,你不用勉强自己来迁就我,我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