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地下,让人毛骨悚然。
顾先生脸憋得通红,还在负隅顽抗。只是咒骂声几经低到几乎听不见。
云锦衫这才厌恶的收回了手臂。
脆生生的喊了句:“李大叔,停车。”
车把式李老头忙“吁,吁。”几声喝住马,停了车。跳下车辕很尴尬的陪着笑脸:“锦衫姑娘,这……”
他是官府最下等的差役,大家都叫他李把式,专门负责每天从天溪村到宝山县一个来回的运输。天溪村偏僻,富贵人家有车,太穷人家坐不起,一般人家办事儿能去镇上的绝不去县城,所以平时也就这些个必须去县城办事儿的熟客。
云锦衫是不属于必须坐马车的一般人家,却是这几年时常去县城,同他很熟。这姑娘性子直,热心。他晚上就住在天溪村,时常受到他们一家的关照,可以说管了他一年一半晚饭的。他很喜欢这姑娘,想替她说句公道话,可是长期跑车,知道群口莫辩,只会给她招来更大的麻烦。
云锦衫懂他的意思,低头说了句:“李叔,不关你的事儿。”
说完便去包袱内取银子。
李把式知道她要付车钱,觉得刚才没替她说句话,愧拿那一钱银子。忙放下马鞭弯腰:“锦衫啊,李叔内急,方便方便。离县城也不远了,你要是不想坐车就慢慢走吧。”
说完就想溜走,却听“嗖儿”的一声,吓了他一跳。就看见云锦衫肩膀轻轻一侧,一只黑色的张了口的老布鞋擦着她的耳朵飞了过去,落在地山翻了几个滚。
原本低眉顺目取钱的云锦衫顿了顿,忽然就摸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