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又痛又气,居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怼才好。她嚣张跋扈惯了,哪里受过这种气,吃过这种瘪。
“公主殿下,刚才是这个贱人先动手的!”丫鬟痛到声泪俱下,大口大口喘气,额头沁出冷汗,青筋暴起,断手耸拉着一下一下晃荡。
“沐哥哥!”安平公主眼泪汪汪,又自持身份,委委屈屈地准备听沐珩说句公道话,“沐哥哥,你们府里的下人,把本公主的丫鬟弄伤了。是不是要……是不是要……”
治罪两个字安平公主没有说出口,她这么冰清玉洁看到小动物流血都会晕过去的柔弱美人,是不可能说出这么凶悍的两字的。
暗卫老三蹲在朱门后面“嗨呀”一下捂住脸。
怎么越来越乱!夫人啊,您赶紧把这安平公主赶出去,若是将军府真让这位公主进来,那怕是主子的怒火能够直接烧到他眉毛都掉光。
就在这时。
安平公主和丫鬟瞳孔倏地紧缩,美目难以置信地瞪大!
她们看到了什么!
堂堂沐珩大将军,如今权倾朝野,势遍朝堂的第一人,居然亲自弯腰去搬下人的箱子?
沐珩在擦肩过唐百衣,即将一脚踹开朱门时,亲密地俯身对唐百衣附耳,堪称温柔地笑语了一句。
声音不轻,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清楚。
“夫人,还有一人,妥帖后,今夜想要多少张字画为夫都写。”
话音刚落,“嘭”一声,朱门被大力踹开,背靠朱门的暗卫老三被整个儿弹飞。
安平公主美目圆睁,不敢相信地张开小嘴。她听到了什么!沐珩将军,那么高傲冷冽的禁欲男子,京城万人倾慕的意中完美对象,居然,喊了一个人“夫人”。
他自称“为夫”!
“杏儿,你,你听到了么。”
丫鬟也喃喃地呆若木鸡,就连耷拉的手腕好像也不那么痛,“奴婢,奴婢好像,好像听到了。”
她刚才还怒斥得罪的“贱人”居然是将军府的夫人?她居然只是手骨折而已!她没死!
一股狂喜漫上丫鬟心头。
然而,不等丫鬟得意,安平公主已经惊恐地一把攥紧她的手,尖叫出声,公主尖锐的指甲因为惊恐生生扣进她的肉中,痛到窒息。
“你!你做什么!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唐百衣慢慢逼近,笑得一脸奸诈,拳头霍霍拧响,“不痛的,殿下,很快的。由我来,可比你家沐哥哥好得多,你肯定不会死。”
“擦咔!”
将军府前,再度传来清脆利落的骨折声。
两个落荒而逃的女子,披头散发的狼狈背影,慢慢消失在远方的路上。
暗卫老三终于连滚带爬地从远处滚了回来,憨笑着感激道,“夫人就是厉……”
“嘭!”很明显被沐珩当枪使的唐百衣随手拨开话痨老三,往里走去。
沐珩不爱对女人动手,居然明目张胆拿自己当挡箭牌。自己一眼就看出来这安平公主铁定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大魔头。但大魔头对女人还是有点包袱的,碍于大男子主义的高傲身份,不屑于亲自动手。
但是,这就是借自己刀杀人的理由嘛!自己就是那把刀啊。
而且!这家伙,居然还想用给自己画字画来引诱自己。虽然殷北离的字画在黑市上价格高到飞出天际,但自己是这样的人么?自己是爱财如命的人么?
是夜,将军府寝卧内。
唐百衣又换了个姿势摆正,对正在描绘人像的沐珩笑得狗腿,“殷公子,画得好看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