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屋内气氛尴尬无比。
突然门口大大咧咧的推门声,伴着张氏的嚷嚷,“干嘛干嘛!杀猪呢!要死哦叫那么响!”
张氏闯进门也被白帘吸引住视线,同样“哗”一下扯开。
唐百衣堪堪刚将新制的裹胸束好,只能扯住白帘抱作一团遮于胸前,“大娘!进屋能敲门么!”
张氏呼啦两下大唾沫子晃头道,“谁稀罕看了!都是女人,还能多出几两肉来不成!大半夜的在屋内搔首弄姿!干啥呢!”
然而,很快,张氏被地铺吸引,低头一愣,“这是啥?”
唐百衣暗呼不好!
沐珩身形也是一顿。
张氏蹲下来,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地铺,瞪大眼,慢慢道“你们两个,一直这样睡?”
唐百衣捂住脸,这些应该由沐珩解释。
张氏抬起头来,讷讷道,“这一年多来,下不出崽子,你们小两口居然从来不同床?一直就这样睡?”
唐百衣觉得头疼,这种问题怎么也轮不到自己一介女流来解释,于是干脆把矛盾抛向沐珩,“大娘,不是只要搀搀手就能有崽子么,珩郎这样安排的,奴家也不敢说什么。”
“呸呸呸!平时见你伶牙俐齿的,这档子事上这样糊涂!”张氏怒啐一口,狠狠将地铺一卷,夹在腋窝下,望了望沐珩。
而沐珩,面对衣着不整的少女,静静望向地面。
“儿子啊。”张氏用了种语重心长的口吻,将沐珩拉到一边,嘀嘀咕咕教着什么。
唐百衣正回头找衣服,突然衣服被张氏一扯。
“哎!大娘!我衣服!”
张氏脸一沉,喝道,“衣服什么衣服!穿着衣服能下崽么!今晚给大娘把事情办妥了!明年得见着孙子!见不着你就滚蛋吧!”
说完,唐百衣怀中用来遮挡的白帘被张氏恶狠狠一扯,被张氏一个狠推推倒在床榻上。
“大娘!你这也!”
“办正事!衣服要来干嘛!”张氏拽起白帘和上衣,腋下夹着地铺一扭一扭出了房。合门时还对沐珩使了个眼色,满脸堆笑,“儿啊,听大娘的,准灵。”
门再一次被关上。
屋内气氛随着被带走的地铺和一张拥挤的床榻,陡然暧昧起来。
唐百衣裹着薄被,缩在床榻的角落,紧紧贴着墙。
想想又不对,这样好像故意将另一半空着,等着什么一般。于是再度挪了挪,霸占到榻中央。
突然一道白衣身影翻坐倚靠上榻来。
“沐珩!你!你上来干什么!”
男子清冷淡漠的声音,“不然呢,睡地么。”
唐百衣自觉理亏,现在又没地铺,只能挤一张榻。只是,沐家的床榻怎么这么窄!
寝卧中,暖烛摇曳,陡然升温。
唐百衣用薄被裹了裹上身,转脸看了看斜靠在榻上的男子,“你……去把烛吹了,太亮。”
这烛火好像从来没这么亮过,而且如今自己衣不蔽体的,照这么亮做什么。
“哦?”一声低沉的嗓音带着薄薄暗哑,“娘子怎么不去。”
这是沐珩头一回喊自己娘子,不过唐百衣总觉得带着揶揄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