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缺钱,和心眼多的村邻外,也没其他特难度过的困境。至少还有沐珩,这名义上的夫君,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还能有人罩着。
黑暗中,唐百衣的眼睛晶晶亮,筹划着如何能变钱的法子,希冀着生活总有办法越过越好。而对即将来到的困境一无所知。
不多久,均匀的呼吸声从床榻上传出,地铺上的沐珩睁开眼,玩味地看了看床榻的方向。
翌日,一派晴空万里。
唐百衣照例被大嗓门的婆婆张氏敲打着藤条拎起。
“小贱蹄子!都辰时了你个臭贱蹄子还不起!你说老娘是养了你个活祖宗还是讨了个不下蛋的骚母鸡?天天供着你还养着你?”
“啪!”藤条抽出破风声。
有一必有二,唐百衣下意识一偏头躲过那对着肩头直抽的藤条,抬起眼。
张氏冷不防被两道煞气腾腾的目光惊得后退半步,磕巴,“你,你,你干什么?告诉你个贱蹄子!阿珩喊你滚听见没!这家里没你容身的地方!赶紧收拾铺盖赶紧滚!到时候一纸休书有你好瞧的!丢死个脸!”
唐百衣自嘲笑了笑,昨夜怎么会觉得这日子还能过?看来是苦头吃得还不够多,自己还没长记性,怎么就忘了家里还有个老妖婆天天巴望着自己滚呢。
什么阿珩阿沐的,封建愚孝的男人,只要老娘说了几句委屈话,别说胳膊肘了,一整个身体都歪向他老娘,恨不得将媳妇吃了似的。
哦,对了,自己还不算正儿八经的媳妇,哪里有媳妇过得比猪圈的猪还不受待见的。
果然,昨夜的一时心软都是好气氛惹得祸。自己真的是……还挺好被哄。
“大娘,我起,我起来还不行么?”唐百衣挠了挠头发,古代长长的头发垂到后腰,老大不方便。
又是一道破风声,然而张氏再度对上那倏地抬起的晶亮眸子,握藤条的手竟然生生停在半空。
不知怎么,面前少女的眼神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寒意。
张氏顿时挺直后腰,亮出大嗓门来震慑一番,掩饰住内心的胆怯,“瞅什么瞅!再瞅把你对招子挖了喂狗去!”顿了顿抱怨道,“也不知这手吊着真伤还是假伤!赶紧下地干活去!天天还以为自己是个活祖宗?阿珩天天地里干活就你一个吃白食的!”
唐百衣不介意给沐依依也记上一笔,笑道,“哪里就我一个,屋外不还有个么。”
而沐依依正悄悄倚在门口,听着好戏,顿时被点名,浑身一颤,赶紧跑回灶膛。
张氏的火爆脾气不仅仅对着儿媳妇一个人,更是对这穷亲戚家寄养的沐依依开炮。
当即,唐百衣趁婆婆张氏回头的一刹那,一溜烟跑出了屋。当即大喊,“我去田里帮相公了!”拜拜了您呐!
至于早饭,自己那份,除了薄薄的稀粥肯定再无其他。
沐家穷酸成这般,哪有多余的好饭?鸡蛋都留给在私塾读书等着出人头地的沐别了,若有可能,唐百衣宁愿顿顿在外啃刨出的地瓜,萝卜,山药,也不愿回沐家饭桌受那气。
突然有点理解为何原主手脚不干净,到处偷鸡摸狗。
还不是,生活所累,饥寒交迫。
“阿珩!”
唐百衣对着那薄田,远远一喊,清脆声音缭绕在田埂间。听得人不由得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