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百衣惊呼一声,上前欲将野雉鸡幼崽捧起,虽然很小,但还在动,说不定喂点稀饭保个暖能救活。
“这不是家鸡蛋!”
众人都知,清口村的公鸡就那么几只,其余农户养得都是母鸡,专为下蛋。哪里有家鸡蛋会同时孵出两只鸡崽子。
“还真是野鸡!”王婆子细细辨认,很显然农村老妪对家鸡和野鸡幼崽能区分清。
突然,一只绣花鞋重重踩下,将两只鸡崽跺了几下,踹到一边。
梁柳甩了甩弄脏的鞋底,捡起几块蛋壳,冷笑,“那又如何,刚才就是家鸡崽,王婆子家的鸡蛋也不是个个都孵不出来,人证物证具在此。唐百衣你的牢狱之灾免不了!”
“你……”唐百衣看着那两只幼弱的刚刚出生还未来得及睁眼的野雉鸡幼崽,一团血肉模糊地黏在地上。
“我怎样?”梁柳歪了歪脸,扬起下颌,“我就踩死它们了怎样!”
“混账!”一拳挥出,只听“嘭”的一声,梁柳歪着头重重敲到木屋墙角。
又是接连两拳,唐百衣用完好地右手高高举起梁柳的衣襟,猛地用力,一把将人撞向墙壁。
一屋人怔怔地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没反应过来。清口村村民印象中的唐氏,风骚大胆,手脚不干净,没想到居然会看到唐氏暴起的一天。
而且,还是为了两只鸡崽?
梁柳惊恐地尖叫,“唐百衣!你!”
“嘭”又是一拳,唐百衣甩了甩右手,看来这具身体果然是缺乏锻炼,居然打了这么几下,就手疼。而且力量完全不够看的。
“我怎么,打得就是你!”
当唐百衣挥舞起拳头,愤怒地准备再在那小脸上给予一击,王婆子和李婆子分别拉扯住唐百衣的腰和手。
“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唐百衣眯着眼,露出狰狞的笑脸,好像从炼狱中爬出的魔鬼一般,尤为恐怖,“没事,我手下有分寸。”
梁柳紧紧贴着墙壁,难以置信地瞪大眼,那水中厉鬼的景象再度浮现在脑中,“唐百衣,你怎么能敢!”
“我自然敢。”唐百衣狞笑着向前凑近,悄悄在梁柳耳边道,“坏事做多了,总有报应。”
梁柳耳畔被发丝摩擦,好像水鬼的纠缠,心口一闷,竟一口气没提起来,昏了过去。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张氏慌张地不知怎么办才好,看着软趴趴瘫软下的梁柳,大惊失色,连连拍大腿,“家门不幸!家门不幸!阿珩得赶紧休妻!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呀!”悲戚地干嚎。
这时候,沐依依带着沐珩从田埂间赶到,正好瞧见这一幕。
沐依依暗自窃笑,可惜自己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一幕,无论是梁柳吃瘪,还是唐百衣吃瘪,都是她喜闻乐见的场景。
“唐百衣!”沐珩怒气冲冲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唐百衣下意识回过头一看。
“厉害了,连里正女儿都敢打。”沐珩气急反笑,转过头来盯着面前的少女,“唐百衣,看不出你隐忍功夫这般好,先前忍气吞声的一年真是辛苦你逢场作戏!”
唐百衣看了看当真昏晕倒下的梁柳,又看了看围着自己怒气冲冲的一圈人,顿时也两眼一翻,晕倒下去。
还扯着唐百衣胳膊的王婆子大惊,“这怎么,怎么也昏倒了?咱们可什么都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