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团,乖,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看看。”颜夕将白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卧室旁边的美人榻上,嘱咐了一声。
白猫乖巧地挥了挥爪子,应了一声。
客厅里,柳姨正在收拾颜夕之前换下来的衣服。
废星时代,大部分家务例如说卫生的打扫,一般都是由家务机器人负责。但由于血日给颜夕准备的都是价格极其昂贵的高档特殊布料,机洗容易损坏,所以都是由柳姨全部负责的。
“柳姨。”颜夕走近了几步,脸上挂上了关心的神色,有些担忧地蹙了蹙眉,“你是生病了吗?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休息两天的。”
上天给了你一样东西,必定会收回你的另一样东西。
女性虽然地位尊贵,还有几率觉醒珍贵的净化师天赋,但同样,她们的体质和精神力都相当脆弱,无法化为凶猛的兽形,天生受制。
柳姨此时的状态显然是极其糟糕的。
面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睑下挂着厚重的黑色阴影,唇色苍白,眼神甚至都有些浑浊,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明明昨天,柳姨还是十分健康的模样,短短几个小时里面,柳姨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颜夕沉下了眸子,试探着询问道,“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方便告诉我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殿下……”
柳姨抱紧了手边的衣服,眼角瞬间通红湿润,脸上闪现着浓浓的悔恨和绝望之色,还带着一点卑微的祈求。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沙哑的声音中带着颤音,肩膀都忍不住因为情绪的过分激烈而抖动着,配着她那一副苍白病弱的脸色,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悯之心。
她抬起头,红通通的眼睛看了少女一眼,又半伏在了地上,“其实,一开始我就是夏沫的人,我背叛了您。”
第30章 血日星盗团 殿下,我背叛了您。……
“无论如何, 你先起来再说。”
颜夕快速闪身避开了柳姨的这一跪,将她搀扶起来,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 什么背叛不背叛的,我完全听不明白。”颜夕拧着眉,似乎有些动容。
柳姨抹了一把泪, 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 眼角通红,满脸纠结与悔恨:“颜夕殿下,在您来之前,我一直是在为夏沫殿下工作。”
“嗯。”颜夕应了一声, 反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似乎是无意间挣脱了柳姨的手心, “我知道。”
少女乌黑的睫羽颤了颤, 柳姨的手, 像是一块冰冷的坚冰, 寒气入骨。
“不, 您不知道,”柳姨痛苦地捂住了脸,遮住全部的眼神, 声音嘶哑, “夏沫殿下, 她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她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
“是的,秘密。”柳姨放下了手,声音放得很轻,衬上苍白的面色, 莫名的诡异,“刚开始,我只是觉得夏沫殿下性情特殊,总是会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空气念叨着什么。”
柳姨的面上现出回忆之色来,“后来,不经意间,我发现夏沫殿下似乎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能成为净化师,似乎也是因为一个叫系统的东西。”
“被发现之后,夏沫殿下本想杀我灭口,但我当场跪地求饶,发誓说之后只为她一人效劳,并永远保守这个秘密,这才逃过了一劫,保下了性命。”
说到这里,柳姨已经泪流满面,似乎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恐惧。
“哦,那你现在这是……”颜夕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解。
柳姨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了意外之色,她很快收敛,又是悲伤到绝望的悔恨,她填补了一句,“颜夕殿下,您知道吗?团长他们用来引起浊化兽潮的药剂,就是出自夏沫殿下的手,殿下炫耀的时候告诉我,似乎是抽奖抽到的东西。”
颜夕的动作顿了顿,漂亮的眼睛瞬间燃起愤怒的火焰,“真的吗?”
“是真的,”柳姨全身颤抖着,继续道,“不仅如此,不知道从哪里得到关于灵髓的消息后,夏沫殿下还想直接对您动手,她强行威逼我夺了您的灵髓。”
因为柳姨此时酝酿的情绪已经达到了彻底的高潮,她只听到了少女的询问,并没有注意到少女声音里的波澜不惊,“然后呢?”
“我……我,颜夕殿下,我承认,开始我确实无奈之下是想对您动手以保全自我的,但这几天来,您对我这么好,我又怎么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东西?”
“没想到,我居然沾了您的仙气,觉醒了净化师天赋,因此,我用我自己的灵髓代替了您的灵髓,交给了夏沫殿下。”
“日思夜想之下,我还是觉得心神愧疚难安,更担心夏沫殿下还想对您动手,所以特意来向您自首。”
柳姨悔恨到几乎难以自已,又颤抖着跌跪在地上,朝着少女伏下了身体。
这次颜夕没有再拉柳姨,只是避开了这一跪。
“你切割了灵髓?”颜夕的声音中染着几分讶异。
柳姨一脸悲痛地点了点头:“殿下,您对我这么好,为了您,即使切割灵髓再痛苦,我也心甘情愿地承受。”
精神力一动,乳白色的光点氤氲在柳姨身侧,柳姨没有拒绝,而是任凭颜夕掺杂着净化之力的精神力侵入了她的身体。
颜夕皱了皱眉。
“殿下,我身体虚弱,天赋又差,正如您所看到的那样,切割灵髓之后,我的生命力开始急速下降,我已经时日无多了。”
柳姨苦笑了一声,拽住了少女的衣角,声音中带着卑微的祈求:“我知道,我是活该,只是心中一直有事情,我死不瞑目,只求殿下帮我一次。”
颜夕垂着眸,沉默着没有回答。
柳姨顿了顿,咬了咬牙,赤红的眼睛湿润润的,直接接着道:“殿下,我本来是凯特王城的女性,在郊区游玩时遇到了血日的星盗,被强行带到了边界,一辈子都无法离开。”
“我认命了,只是,”她的掌心紧紧攥住,尖利的指甲几乎要划破手里拽着的衣角布料,“当时我是和我的儿子在一起,我亲眼看着他像货物一样被卖到了黑市,我当时的他才七岁,才七岁呀!”
“眨眼十年,我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他,一个模样周正没有任何背景的男孩,被卖到黑市之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在血日待了十年的我比谁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