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释空的光头简直就是在闪闪发光。

释空也不恼，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对着小姑娘笑了笑，这才对楚昭昭道：“那她要怎么办？我们把她给送回家吗？”

他也并非是那种喜好多管闲事的人，但是这都撞到自己面前了，释空也不能不管。

楚昭昭点了点头，道：“我们待会儿进城去打听一下便能知晓她家里在何处。”

她察觉到小徒弟一直在看着自己，楚昭昭有些疑惑道：“枕月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楚枕月摇了摇头，她不过是觉得师父似乎是有些心事。

“师父是有心事吗？”仗着自己年纪小，楚枕月乖巧地问道。

楚昭昭确实是有心事，她并不后悔自己救下小姑娘，只是一想到这么乖巧的小姑娘未来可能会神魂俱灭变成自己的仇人，楚昭昭心下就有些惆怅。

玉盘说无论楚昭昭动不动手，小姑娘都会被夺舍，楚昭昭是相信的。

自己上辈子死了之后神魂离体的时候所见来看，‘宋清音’似乎是知晓一些旁人不知晓的东西。

譬如，她为何一直执着于劝说楚昭昭亲手杀了自己三个徒弟。

“真的无法改变吗？”楚昭昭仍旧是不死心地问道。

玉盘自从之前听了楚昭昭的那一番话之后便一直在识海中一动不动，此番再听到楚昭昭的问题之后，玉盘这一次并没有阴阳怪气，而是冷淡道：“有些节点没有办法改变。”

“譬如说宋清音的到来。”

见楚昭昭若有所思的样子，玉盘突然道：“你想救她？”

楚昭昭顿了顿，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玉盘还没有回答楚昭昭，她就听见了小徒弟问自己的话，楚昭昭并不意外与小徒弟能看得出来自己的不对劲。

毕竟小徒弟一向都是如此的机敏。

听到了楚枕月的话之后，释空和楚郁苍也看向了楚昭昭，就连一旁傻乎乎的和汤圆玩耍的宋清音也懵懵懂懂地看了过去。

楚昭昭想了想，决定相信自家聪明的小徒弟，她斟酌着道：“若是知晓有一件事即将发生，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的话，那还要不要去努力呢？”

楚枕月毫不犹豫地开口：“那是自然。”

“没有什么是绝对不能改变的。”楚枕月认真道。

她说完了之后便看向楚昭昭，问道：“师父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释空也点了点头，道：“没有看到结果之前倒也不必过早放弃。”

楚郁苍看了看楚枕月，又看了看释空，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也一样。”

玉盘又恢复了正常，在楚昭昭的识海中哼哼唧唧道：“都是一群傻子。”

只有傻子才会和傻子玩到一起。

“阻止的方法倒是没有，”玉盘懒洋洋道：“只是有一个方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能护住她的魂魄。”

楚昭昭急忙问道：“什么方法。”

“行云送给你的念珠。”玉盘道：“这念珠乃是一份神器，有镇魂安神之用。”

“若是她将念珠认主，”玉盘道：“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念珠可以护住她的魂魄。”

“只是，你可要想好。”玉盘道：“用一个神器去换万分之一的可能，到底值不值得。”

楚昭昭没有说话，而是从自己的手腕上将念珠褪了下来，看向释空，温声问道：“释道友，若是我将这串念珠借给她的话，行云前辈会不会生气？”

释空一愣，没有想到楚昭昭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行云师叔的念珠并非凡品，且行云即便是个暴躁猛男佛修，他也是个佛修。

念珠被行云师叔佩戴多年，且又在灵音寺中受到多年熏陶，若是佩戴在身边可以安神定魂稳固道心。

且，念珠乃是神器，寻常修士得到了定然会百般珍惜，绝对不会做出像楚昭昭这样的决定。

于是，释空愣神了片刻之后有些不解道：“为何？”

“她神魂不稳，”楚昭昭没办法将真相告诉释空，便半真半假道：“念珠可以帮她固定神魂。”

释空出身灵音寺，也一眼就看出了宋清音身上的不对之处，她的神魂残缺所以才会看上去有些痴傻。

只是，释空也没有想到，楚昭昭居然会把念珠给她。

楚昭昭解释道：“并非是将念珠送给她，而是借给她。”

“待到她神魂稳固，我便将念珠再拿回来。”或者说，待到‘宋清音’过来之后，楚昭昭便可以将念珠重新拿回来。

念珠既然已经被行云送给了楚昭昭，该如何处置那便是楚昭昭自己的事情，释空并未再说什么，只是思索了片刻之后道：“念珠毕竟是神器，就这样给她的话怕是有些不大安全。”

小姑娘傻乎乎的，若是有人看中了这件神器，导致念珠被夺走了怎么办？

释空朝楚昭昭伸手，道：“不如我来将念珠遮掩一番。”

念珠上本就有行云留下的灵力，释空的功法与他同出一源，调动起这上面的灵力来虽是有些吃力，却也让这念珠最终看起来不过是一串普普通通的念珠而已。

释空做完了之后脸色有些苍白，道：“好了。”

楚昭昭朝小姑娘招了招手，小姑娘欢快地抱着汤圆跑了过来，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开些地笑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