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咏秋被这种目光盯着,心里竟然有些轻颤,感觉自己差点犯下大错。
她一来喜欢孙子,二来不可能与孩子一般计较,于是飞快转移话题,再次把矛头指向尹亦浠。
“咳咳……听说小夜昨天半夜突然出门,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
尹亦浠抚摸睿睿头顶的手猛地顿住,满脸惊讶看向魏咏秋。
宫冰夜出门时连家里佣人都没惊动,甚至没带司机,老宅那边怎么会接到消息?
——我们没有吵架,只是公司有些忙。
尹亦浠用简单的手语说明。
魏咏秋似乎不信,轻哼一声,斜睨着她教育道:“小夜要管理整个宫氏,平日已经够忙了,作为妻子也不求你能帮他什么,至少不要给他添麻烦!”
说来说去,还是认为宫冰夜是因为跟她发生争执才半夜离家。
对于魏咏秋的固执和自以为是,尹亦浠无话可说,不过她也不想自己被人冤枉。
思忖片刻,她倾身拿起桌上的纸板,垂下头簌簌写起字来。
——妈,您说的对,冰夜工作的确太忙了。我也觉得他太累,劝过很多次,但公司里总有人打电话找他,他匆忙离开,我根本没有阻拦的机会。
一直嫌她是个哑巴不是吗?这回正好,宫冰夜走得太急,没空看她做手语,怪不着她。
魏咏秋见她把锅甩得一干二净,顿觉吃瘪,心里憋着口气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毕竟尹亦浠态度很好,字里行间都是对丈夫的关心和无奈,挑不出一点错处。
“哼,最好是这样!”
魏咏秋撂下句话,别过脸去生闷气。
就在此时,房门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很快,宫冰夜便步伐匆匆的走进客厅。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和尹亦浠一样,以为魏咏秋是就昨天乔苏清被赶走的事情来兴师问罪的。
魏咏秋做惯了主母,喜欢发号施令,让所有人都按照她的想法行事,而尹亦浠看似柔弱,内心却有种无法言说的强大力量,两人若是言语不合争执起来就难办了。
见客厅中几人都安稳坐着,表情各不相同,但好在没发生争执,他暗自松了口气。
可魏咏秋显然不愿息事宁人,看到儿子回来就像抓住尹亦浠说谎证据了一般,阴阳怪气道:“小夜回来得正好,昨天半夜你去了哪里?”
昨天夜里?!
宫冰夜的惊讶不亚于尹亦浠,暗自琢磨着这件事怎么会传去老宅。
在他迟疑间,魏咏秋再次发问:“她惹你生气了,对吧?”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话至此处,宫冰夜终于明白了魏咏秋此次到来的目的,只是心情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宫氏投标受挫的事他一直瞒着家里,生怕宫泓知道后会横加干涉,就算被魏咏秋知道,也少不了一番周折。所以此时魏咏秋问起他昨夜去向,他一方面想隐瞒宫氏的现状,一方面又不愿尹亦浠承受不白之冤,难免纠结。
“我……没有,公司有些事情,我临时过去处理。”朝抱着孩子的尹亦浠看去一眼,还是决定如实回答,不过在具体内容上多有敷衍。
魏咏秋的猜测被彻底否定,一时间面色不大好看,余光在尹亦浠身上打量片刻,似乎想再找出点错处。
“睿睿该读英语了,带他上去。”宫冰夜脱下西装外套坐在沙发上,对尹亦浠吩咐道。
他太了解自己母亲的性格,所以有意支开尹亦浠。
尹亦浠没有“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在帮自己,拉着睿睿离开时却如获大赦,脚步迈得飞快,生怕魏咏秋突然想到什么又叫住她。
好在魏咏秋还有事要问宫冰夜,根本没空理会她。
“你说你昨天回了公司,是不是因为投标的事?”
宫冰夜心中一惊,暗想他已经严令公司内部封锁消息,为什么还会传到魏咏秋的耳朵里?难道是……
他微偏过头,看向坐在魏咏秋身边略显尴尬的乔苏清,终于明白过来。
昨夜路上车辆行人稀少,驾车过商业街时路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人声,他下意识瞥了一眼,觉得里面有个人很眼熟,但没有多留意。
此时想来,那人正是乔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