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都说母亲是伟大的,当然不只是单纯的照顾,迎接每一个新生儿到来的时候都是以母亲在鬼门关里走一遭为代价的。
秦意欢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了许多,流产过后,躺在床榻上缓了许久,强撑着吃了许多补品,虽脸色终是没那么难看了,但神情总有些恍惚,很多时候她会静默地看着一处,许久都不移开视线,眼神没有一丝光亮,只有一望无垠的死寂和冷淡。
与其说她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倒不如说,更像死人,了无生息。
陆景淮见到秦意欢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状态。
他第一眼看见了,就觉得很恐慌。
她仿佛是一缕烟,风都不用吹,就会飘散消失。
“意欢……”刚开口,陆景淮有些惊讶于自己声音的沙哑,仿佛好几天未曾开口一般的粗粝质感。
秦意欢抬起头,木讷地看着他,并未开口。
她瘦了许多,下巴尖了不少,颧骨稍稍地突起,头发毛毛躁躁的失去了光泽,以往脸颊的胶原蛋白也流失了不少,整个人有些形容枯槁,眼神更是晦暗的吓人。
摇摇欲坠的蝴蝶。
陆景淮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压抑着满腔的心疼,哑着嗓子问她:“没有好好休息么?”
秦意欢如同没听到他说话,没理会他。
陆景淮见状,抿着唇,搀扶着秦意欢走进屋里。
他带上了门,在屋里的沙发处小心翼翼地让秦意欢坐下。
她仍旧有些呆滞,他也不急,也在她身旁坐着。
两人都没开口,陆景淮有好些话要说,但到了喉咙那儿又说不出来了,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都显得有些苍白和无力。
别难过了?谁不知道呢?
别想他了,可谁能管得住自己的心呢。
“你吃饭了么?”陆景淮看向秦意欢,问她。
秦意欢偏头也看着陆景淮,好半天终于开口:“吃了。”
她的嘴唇干燥掉皮严重,整张脸没什么血色,像是虚弱的模样,纵然是经历了流产,好好吃补也不该是这种状况,唯一能解释的是她没有好好对待自己的身子。
没有多余的责怪,陆景淮将隔壁放着的抱枕放在了她的身后,再将秦意欢的拖鞋脱了,将她的两条腿放置在沙发上,把毯子盖到了她的腿上。
秦意欢没有反抗,或者说,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仅是皱了皱眉,终究没说什么。
“先休息会,我煮点吃的给你。”
陆景淮说完,也不顾秦意欢的意见,快步走到厨房,翻看冰箱,空荡荡的里头只剩下些蔬菜和鸡蛋。
他抿着唇,心里已经了然秦意欢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拿出鸡蛋和蔬菜,他进厨房里煮了个鸡蛋粥和炒了碟青菜,秦意欢需要补补身子,但她这种状态,也实在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家里,只能用这些食材先将就着,晚些再让助理送些补身子的食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