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足足在床边站了有五分钟，过去把人抓在怀里，伸手摸了摸她带着泪痕的脸。

“哭什么？”

顾小猫有个特点，对着熟悉的人永远没有防备。对于陌生的人，乖乖的但是永远怀着疏离。

他之与顾小猫而言，不过是个特殊的陌生人罢了。

于是顾小猫只缩在他的怀里，小声说道：“没什么。”

谎话都不会说，他心里忽然就有了执念，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哭成这个样子。

发了狠的吻她，松开之后她的嘴唇都带了点青紫，狼狈的很。

他继续问，“哭什么。”

一问出口，小姑娘就跟豁出去了似的，哭的不成样子，看着他说道：“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们却这样睡在一起，我觉得整个世界再没有这样肮脏的事情了。”

就是这样，软弱的很，却偏偏拥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勇气。

他低头看着顾小猫睫毛上挂着泪珠子，泪眼朦胧的样子，把她按在怀里，说道：“睡吧。”

顾小猫哭的累了，很快就伏在他的胸口上睡着了。眼睛有点重，小手抓住他的衣袖，显得无比乖巧。

他一夜未眠，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

他还不知道，心里已经种下了一粒种子。

他还不知道，怀里安睡的小姑娘能牵动他的一声。

他更不知道，一只随性养在身边的小猫，再不久的将来会比他的命更重要。

他剩余所有的人生，都被冠上了两个字——顾薇。

第二天他莫名其妙的就病了，他归咎于自己糟糕的心情，连带着免疫力都降低了。

顾小猫倒是洗漱好了，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他，“平常不生病的人，生病后才更难好。”

他一下就想起来昨晚顾小猫说的话，闭上眼睛没搭理她。

自己自然是不肯吃药的，厌恶一切苦的东西。

没想到顾小猫倔的很，软磨硬泡的让他吃了药，还给了他一颗糖。

他盯着眼前的人，忽然就问道：“你不爱我，还关心我。”

顾小猫楞了一下，讷讷的说道：“我不爱你，就不能关心你了吗？”

“嗯，不能。”他斩钉截铁，看着她错愕的样子，又加了一句，“而且，我厌恶所有爱我的人。”

因为自诩爱他的人，往往都会离开。那种有条件的爱，短暂的爱，令他恶心。

“你……”顾小猫捏着手里的杯子，沉默了一会儿，盯着他说道：“你其实挺好的。”

强了你，又要挟你，这叫好吗？

他知道这话说出去要伤人，但还是说了。

果然顾小猫睫毛颤抖个不停，杯子都没端稳当，水洒在了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