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拿起沾水的梳子梳刘海,下一刻,那搓翘起的头发被梳下去,拿开梳子,又倏然翘了起来。
司谣脑内的小人忍不住掀了桌。
昨天晚上睡相太差,她早上起床才发现,刘海被睡翘了。
要不然再洗个头……
恰好司桂珍拿着脸盆进来:“谣谣,怎么了?”
司谣一秒放下梳子:“没,没什么。”
“头发长这么长了,都到肩膀了。”司桂珍说,“明天妈妈带你去剪个头。”
犹豫两秒。
司谣摇摇头:“还还是,不剪了。”
以前在育阳的时候,她就留着长发。
后来剪了短发,是因为当时同桌的骚扰。导致她每一次照镜子,都能回忆起被用力拽马尾的那种感觉。
而现在——
司谣揉了揉脑后自然卷的短发。莫名地,就冒出了个念头。
她留长了……应该会好看一点。
出门已经是阳光遍洒。
公交车停在站点。司谣背了书包下车,经过路边一家饰品店的时候,脚步停住。
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你好,要看点什么吗?”
见司谣停留在发饰柜台的前面,店员笑问:“是要买发卡吗?”
“……嗯。”
“是给自己买还是要送给同学?”店员拿起一枚,介绍说,“短发的话戴这个会很可爱,最近很流行……”
店员太热情,刚进店,司谣就在心里后悔了八百遍,最后胡乱挑了一个才出来。
她摸了摸耳后夹着的发卡,梗着脖颈,感觉浑身有点不自在。
走了两步,又倏然杵在原地。摘下了发卡。
……好像,太刻意了。
就只是见个面。
啊好烦好烦好烦——
折腾了一大圈,半小时后,司谣才出现在别墅的门口。
带着满脸掩饰不住的,仿佛被人撩架过的憋闷感。
罪魁祸首开了门。
简言辞看了她一会儿,目光停留在小同学被揉得蓬乱的短发上,好笑问:“头发怎么了?”
“……是睡的。”司谣从书包里找出那件校服外套,递过去,“学学长,给你。”
“嗯。”
司谣拽着书包的带子磨磨蹭蹭,欲言又止。
简言辞询问:“还要对我说什么吗?”
“……学,学学长,”她措辞着理由,紧张到更磕磕巴巴,“我,我们期中考,考过了。”
“我我有题目不会,能不能请,请教下你?”
生怕被拒绝,司谣又无比诚恳地补上一句:“麻,麻烦你了。”
简言辞拎着校服外套,一时没接话。就这么低眼看她。
想了想,司谣磕绊出一句:“没空就,就算了。”
话音刚落。
她见简言辞伸手过来,毫无预兆地,随意拨开了她的刘海。
司谣整个人一滞,顿时往后弹开两三步远。
“……干,干干什么?”
“想看看是被谁附身了。”
“啊?”
“否则,”简言辞顿了顿,“今天怎么——”
司谣一阵忐忑。
这这人不会看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