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辞动了动手指,又笑了一下:“小订书机。”
司谣默默盯着他手背上那两排又深又狠的牙印,好形象,觉得没法反驳。
正僵持着,熟悉的电话铃声又突兀响起。
司谣也不敢接。
她巴巴征求意见:“我可,可可以,走吗?”
学长那双桃花眼澄澈如水,像是思忖片刻,笑说:“可以。”
于是司谣手脚并用地扑腾一阵——根本没用,整个人几乎悬空,后领还是被提着没放。
……好想骂人。
她默默盯着面前这人面兽心的神经病看。
小结巴的眼神在骂人,眨动的每根睫毛上都像贴着脏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简言辞阴翳的戾气才逐渐消散。
他好脾气地询问:“等到你说话不重复了,就让你走。”他笑,“好不好?”
好他个——
憋了半天,司谣勉力蹦出一个字:“好。”又隔一秒,“的。”
“……”
她继续拆分:“我。”
又停顿一秒。
“不。”
“重。”
“复。”
太过紧张,她忽地打了个饿嗝,还不忘补完句子:“……了。”
“……”
司谣盯着简言辞看。
她理直气壮地盯着他看。
那双鹿眼灵动,像会说话,叽里咕噜飘过去两条高亮弹幕:
——简学长,我申明一下。
——即使你有精神疾病,也要说话算话。
.
开了家门,炖排骨的香气从客厅飘到玄关。
司谣换下帆布鞋,叫了一声妈妈。
“谣谣?这么晚才回家,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也不——”
“怎么搞成这样?”司桂珍瞧见浑身狼狈湿透的司谣,惊诧走过来,拎起她的鞋子,“去哪里了?把鞋踩这么脏。”
司谣乖乖解释:“我我帮同学做,做值日……又,下雨。”
司桂珍松了口气。
“这是问你同学借的伞?”
司谣看向手里那把黑色的折叠伞,囫囵点点头。
“哪个同学?”
她一秒闪过简言辞那张脸。
一个精神病。鬼故事里那种会吃人的,妖孽。
司谣:“季,季姝仪。”
家里就住着她和司桂珍两人,司谣放下书包,去换掉湿透的校服衣裤,上桌吃饭。
司桂珍给她夹了一块排骨:“今天和同学们都相处得好吗?”
司谣:“好。”
“要是你和同学闹不愉快,不要瞒着妈妈,不管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这次本来就是靠人情才让司谣转学进了四中,司桂珍担心她在正常学生群里受排挤,也怕她像在先前那所学校里一样,闹出大事。
但司谣今天没听完司桂珍的例行叮嘱,她快速扒完饭,啃掉排骨,擦擦手一溜烟钻进了卧室。
“就不吃啦?真是,跑这么急……”
关上房间门。
司谣摸出手机,尝试在自己的企鹅里搜了一下简言辞三个字,瞬间出来好几个小群的相关聊天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