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霏递过一叠文稿,他们常在一块议论时政,抒写心得,彼此交流思想文章。
卢林认真地看着,时不时地点头,这些诗歌、议论虽然不如乔霏的文章犀利精彩,却也有一股少年的清新味道,这些孩子便是大华的将来。
“你们还在读高中?”卢林言谈顾盼之间自有一股折服人的气质,这就是所谓政治家的人格魅力,乔振园和乔振甫因为他的一句问话就已经激动不已了。
“是。”
“除了学习之外,不要和这个社会脱节,将革命的火种向民众散播,不必急着到大城市里参加革命,先在这里,在你们的身边发展同志,积极地配合参加革命活动,等到高中毕业后,若你们还有强烈地参加革命的意愿,再来找我。”卢林和颜悦色地说。
乔振园和乔振甫有一丝失望,他们就如被困在笼中已久的鸟儿,迫不及待地想找机会到更广阔的天地中去,却被卢林给浇熄了满腔热情。
“振园哥,振甫哥,你们若是这么早就跟着姑父离开家里,二伯父和二婶娘心里如何能接受得了,毕竟你们还是孩子啊,不如等个两三年,你们投考外面的大学,外出求学,也更容易让两位老人接受。”乔霏婉转劝道,毕竟卢林不是他们六房的人,若贸然将他们俩带走,倒让两房之间有了嫌隙。
“霏妹,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厌恶这个和监狱一样的家庭,这个丑陋的大家族里尽是污秽,要不为何今日九婶会跳湖自尽?你恐怕不知道吧,在乔家这个涵碧山庄里,每年都会有一两个人死于非命,投井的,跳湖的,自缢的,能够将人生生逼到没有活路啊!还有那些吸鸦片的,强娶民女的,赌债缠身的,逼死丫鬟的……”
“这简直是个万恶的家庭,我们两兄弟真没法呆了!”
乔振园和乔振甫一脸愤然。
乔霏微微皱眉,默然不语,这样的事儿哪个大户人家没有?就算是百年后也是屡见不鲜,光鲜亮丽的背后总是阴暗污秽的。
但在单纯的年轻人眼里,总觉得能够凭一己之力改变社会,还世界一片洁净。
“这涵碧山庄这么可怕?”乔星诃夸张地张大了嘴,“姐姐,姐夫,大哥太过分了,竟然将贝贝送到这样的地方来!简直是生生将她往火坑里推!”
乔霏摇头苦笑,她过得也没他们想象的那么惨吧?
“若是你们实在呆不下去了,《新思想》倒是缺两个编辑。”乔月诃望向卢林,心里难免有些怜悯,毕竟都是一家人,她也多少从父兄口中听到有关这个大家族的龌龊事,知道这对年轻人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卢林沉思不语,显然是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