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医并未再展示,而是用红布将那贴身衣物裹住,才解释道:“微臣们发现这件衣物边角有一块拼接的布料很可疑,经过初步检查,像是患了水痘之人用过的东西。”
妃嫔们纷纷侧目,大多都是心中松了口气,不是她们送来的东西出了问题。
赵凰凌脸色冷凝,贵妃亦是脸色大变,声音也失了腔调,怒喝道:“你们检查清楚了没有?真是水痘?”
二皇子才因水痘出事,现在大皇子这里却发现了这种东西,加上宁昭媛现在有孕,这可不能不差清楚啊。不过贵妃心中也是庆幸,这玩意儿不是从她那里出来的。
“回娘娘,微臣们全部看过,基本认为是水痘,这水痘多见于小儿,但也不只是针对小儿,根据记载孕妇早期感染了水痘,也是会引起腹中胎儿畸形。”
赵凰凌眼眸含怒,薄唇紧抿,冷冷道:“李嬷嬷,这东西是谁送过来的?!”
李嬷嬷听了太医的解释也是一阵后怕,好在刚才主子和大皇子都没碰,她肃着脸,回道:“回皇上,奴婢方才看过,这个是柳良人送来的贺礼。”
赵凰凌大怒,指着柳良人厉声道:“贱.人,你好大的胆子!”
柳良人顾不得虚弱的身子,慌忙跪下道:“皇上,臣妾冤枉,不是臣妾。”
宋贵人登时拉长了脸,不屑道:“你冤枉,那你觉得是谁冤枉了你?这东西可是从你宫里送出来的,或许这些还是你亲手做的呢。”
众人闻言,特别是靠近柳良人的,忙移动一□子,微微远离柳良人,就怕染上那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好戏看,众人当然也不会忘记落井下石。
李容华亦是附和道:“柳良人失子心痛,大家都能体谅,但也不能就这样去害别人的孩子,心也忒毒了。”
柳良人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一样,难看到了极点,只讷讷说不出话来。却是贵妃在旁幽幽道:“柳良人,坦白从宽,你若是不承认,本宫便将你宫里的人全部招来,纸包不住火,本宫就不信漏不出一丝口风。”
赵凰凌紧握着拳头,冷硬道:“魏禧,将柳良人宫里的人全部给朕带来,一个都不能漏。”
柳良人虚弱的伏倒在地上,流着泪吃力的笑着:“哈哈……哈……”未几,她眼中满是怨恨,用力的嘶吼道:“对,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为什么那个贱婢能养自己的孩子,我却不能?!比起出身,我比她高贵得多。我的孩子出生就被皇后抱走,没了,凭什么她的孩子就能活蹦乱跳的活着,凭什么?”
看着赵凰凌,柳良人声音充满的哀怨,空洞的眼神已经流不出泪水:“皇上,为什么你只能看到那个贱婢,却看不到我对你的好?我也九死一生为您生了一个孩子,也是一个健康的儿子,不比那个贱婢差!可你对我和她,却是云泥之别。”
“您以为她多么美好吗?她明明可以救我儿的命,却冷冷的拒绝,大公主那个一只脚跨进棺材里的病秧子她都能救回来,为什么我的孩子她却不救?因为怕居心不良,她怕我的孩子长大后威胁她的儿子,皇上,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真的不值得你的宠爱。”
赵凰凌面色铁青,恭嫔听到柳良人那样评价大公主与子曰,亦是气愤难耐,怒目道:“宁昭媛不值得皇上的宠爱,难道你就配?张口闭口都是令人作呕的言词,这就是你的高贵,你的出身?!”
“好了。”贵妃偷瞄了眼赵凰凌,打断恭嫔的话:“既然柳良人已经承认了,皇上,您看该如何处置?”
赵凰凌突地一抬眼,寒光乍现,令看到的人不寒而栗,身子都抖了抖。
“将她送去与许嫔作伴吧。”说完这句话后,赵凰凌起身,往内室走去。他听子曰说过,许嫔所住的那个宫殿被贴了禁锢符咒,待会儿让子曰将柳良人的名字也写在上面吧。
贵妃楞了楞,宫里没人比她更清楚,现在是许嫔什么怎么样的存在,那就是个疯子,特别是狂躁起来的时候,见人就咬,见人就打。宫里犯事,死是最好的解脱,被贬为宫婢也比放在角落不闻不问得好,现在将孱弱疯狂的柳良人送去与许嫔作堆,可真是让柳良人生不如死啊。而且,凭借着以前许嫔和柳良人的关系,相信许嫔一定会好好对待柳良人的。
显然,柳良人不知道和许嫔在一起是怎么个恐怖,她以为是方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打动了皇上,所以皇上减轻了她的惩罚,心中陡然一喜。
其他的妃嫔都不懂皇上的这个处罚有什么厉害之处,但也不敢问。
赵凰凌进来便看到子曰靠着小几,揉着额角,他上前给予她倚靠,道:“要不要让太医进来给你把脉?”
“放心,我的身子没那么弱,只是刚刚睡觉呗吵醒了,还有些不清醒而已。”说完,子曰便对鱼服道:“让人将外头的东西全部撤换掉,还有,碰过那个东西的人,全部让太医检查后再当差。”
“很晚了,你也该睡了。”说罢,赵凰凌便起身,将子曰打横抱在怀里,出了内室,往寝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