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志清敢独身一人赴会,靠的不仅只是胆识,还有对陈炳文的了解,他是慕王的旧部,虽然很受李秀成的器重,但自从慕王被冤杀之后,刘秀成就对他处处提防,这次防守松江城给他的也不过只有两千配备洋枪的精锐。陈炳文还不会愚忠到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地步,他要是不想纳降早就把顾云飞给斩了,何苦来这一场苦肉戏。
乔志清赌赢了,那陈炳文的一千多人暂编为亲兵二营,待日后有了军功再做封赏。清字军在松江城整兵一日后,挥兵北伐,支援淮军围攻青浦城。
青浦城如今已是四面楚歌,李明成在收到松江城陷的消息后,瘫软的都直不起来身子,大骂陈炳文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郜永宽给汪安钧、周文嘉、王伍贵等王使了个眼色,在军帐里沉默了半晌,一言不发都告退了下去,只剩下不知所措的李明成独坐在帅位。
李明成虽为青浦城的主帅,但太平军的建制却是互不隶属,青浦城的守军有多半都是郜永宽的手下,即使郜永宽再怎么的放肆,李明成也不敢得罪他,毕竟还得靠他防守青浦。
八王回到了郜永宽的宅院,郜永宽让手下紧闭了房门,与八王在客堂依次坐了下来,众人皆是愁眉苦脸,一脸的惆怅。
“纳王,你快给兄弟们拿个主意,何去何从全凭你的吩咐,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康王汪安钧忍不住把大家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郜永宽并不答话,而是环视了其余众王,问道,“你们都是什么意思?”
众王都抱拳躬身道,“一切都依纳王的安排。”
郜永宽大笑了一声,“其实本王早就知道这个局面,忠王把我们留防在这里不就是想让我们当炮灰吗,太平天国败亡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本王早就暗中与常胜军的戈登将军有所联系,只要我们拱手让出青浦城,拿下李明成的脑袋当做见面礼,李鸿章是会给我们一条生路的。”
“纳王所言极是,李明成那个庸人也能坐的了大帅之位,李秀成真是瞎了眼了,这么的假公济私。”
各王都一脸献媚的点了点头,把李秀成兄弟俩糟蹋了个遍。
郜永宽冷笑一声,“既然兄弟们都有了主意,我们这便行动,本王让人即可请李明成过来商议军情,你们看我手势行动。”
各王都两眼放光的点头附和,一场阴谋彻底拉开了帷幕。
乔志清率大军一路北上,沿途又拔掉了几个太平军的据点,直抵青浦城的南城墙处,与刘铭传率领的淮军和戈登率领的常胜军交接了一下。
刘铭传与几个月不见的乔志清重逢,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看到清字军的装备后,更是惊讶的大跌眼镜,和戈登初到苏州时的反应一模一样,简直不敢相信这支jūn_duì是大清国的。
“你小子多日不见发达了啊,这手下的人咋穿的比洋鬼子还怪异了。”
刘铭传咧着嘴兴奋的在乔志清的胸前捣了一拳。
乔志清也高兴地把他的肩膀搂住大声称赞道,“刘大哥也不错啊,当初的铭字营怕也扩编成铭字军了吧。”
二人相互大笑了一声,进了军帐便拿出酒坛子,要一醉方休。
乔志清便喝便笑着问道,“刘大哥,你们在这里围困了十几日为何迟迟不见动静,青浦城的守军很厉害吗?”
“厉害个屁,全是一窝胆小鬼,”刘铭传大喝了一口,摆了摆手,继续说道,“青浦城内的长毛贼已被老哥打的龟缩在城内不敢应战,这几日正在和纳王郜永宽商议投降的事宜,今日大概就会有个结果。”
“是这样子。”
乔志清喝了口闷酒起身就要告辞,历史上苏州的八王之乱就要发生,不过主角却从谭绍光换成了李明成。李鸿章受降后一定不会放过城内的太平军,自己应该回去早作打算才是。
刘铭传刚要阻拦,前线这时就传来消息,郜永宽献城投降了,李明成的头颅也被挂在了城门上。
郜永宽在府中埋伏下重兵后,把李明成请了过来,李明成还以为郜永宽想出了什么好的对策,只带了一队的兵勇,见了忠王的面寒暄了几句后,发现气氛不对,夺门就要逃跑。
郜永宽哪里放的过他,一声令下,一百多手持洋枪的手下便把李明成和卫队包围了起来。
李明成对着郜永宽大骂了起来,郜永宽冷笑起来,大喝一声,“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兵勇们随即开枪射击,可怜的李明成最后竟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刘铭传大喜,也顾不得再与乔志清喝酒,急匆匆的上了前线。
乔志清回了军营,属下的将官已经聚在军帐里摩拳擦掌的等的不耐烦了,一见乔志清进帐,便齐声请战道,“军长,下命令吧,拿下青浦城,血刃郜永宽那帮狗贼,替慕王报仇。”
乔志清在帅位上坐下,安抚众将道,“郜永宽已经在东门献城投降了,李明成的脑袋也被他挂在城门上做见面礼了。”
“无耻之极,真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顾云飞怒吼了一声,把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椅子上。
“云飞兄不必懊恼,小弟和李鸿章也打过几次交道,他们淮军是不会接受外来人的,况且城内还有两万多的守军,李鸿章肯定不会纳降他们给自己造成威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