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微弱的动静从窗外传来,屋内的汉子警惕的睁开了眼睛。有人来了,这么快他的兄弟们就找到他了吗?
穆行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窗外的动静,很快就是另一声。不,不对,他的兄弟们可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打草惊蛇,就算是铺满松脆落叶的地面上,他们也有办法不发出任何的声音来接近目标!
咚咚的声音不断传来,仿佛是有人在翻找什么,木头根据脚步声已经判断出对方只有一个人,而且似乎还是个女人,因为在用力搬动东西时,她的呼吸也不如普通男人那样沉重。这是一间早就被废弃掉的破旧房屋,可能因为某次地震或者其他什么缘故已经坍塌了一半,周围视野开阔,也没有与之相邻的任何住户。一个女人出现在这里会做什么?
穆行确定四周没有其他潜伏的人员后,缓缓走出了房屋。
窗外的是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头发一半扎起一半披散着,显得杂乱不堪。身上的衣服也是破旧不堪,脚上穿的鞋破破烂烂而且明显是一双极大的男士鞋子,脸上一道道泥土的污渍交相错应,连原本的肤色都看不出来了,这个女人显然是走了很远的路,用手不停的抹脸上的汗水才会变成这样的。
外面正在搬动着地上的碎石块想找些东西充饥的女人一看竟然有人在房子里走了出来,顿时被骇了一跳。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穆行开口问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女人。
“我,我……”女人显然是一时间被吓到了,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穆行一眼,仿佛没有想到这样破旧的房子内还会有人走出来。女人不知道手脚该放哪的左看右看了半天,才努力鼓起勇气对穆行说道,“大哥,我,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只是,只是想找点吃的或穿的,我真不知道这里边有人。”
女人低着头,也不敢看穆行一眼,仿佛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穆行并没有轻易的相信她,而是开口问道,“你怎么会这幅样子。”女人这一副模样,看起来就像走了好几天的路,现在这个社会,怎么还会有这种逃荒一样的人?”
女人听到这话后头低的更低了。唯唯诺诺的小声说,“我,我是被拐卖到一个山沟里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趁着没有人看着我也没把我绑起来,就跑出来了。”说到这,女人又快速的撇了穆行一眼。“大哥,我真的以为这里没人,我,我这就走。”
穆行看了这女人半天,最后在这女人慌忙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叫住了她。“你等等。”
女人双手互相绞着,仿佛极度害怕穆行的说道。“大,大哥,我真的还什么也没有找到。我迷路了,也不知道这里是哪,不知道这是你的家。”
穆行看着眼前可怜的女人在内心叹了口气。自己从小家里就穷,就算后来当了兵挣了钱,对于困苦的家庭也是远远不够。穆行对于同样困苦的人总有种深刻的同情,何况眼前这还是一个女人。可以看出来她被绑架后的日子过的实在不好。要不然不会这样仓皇的就逃出来。
要是自己还当兵……
想到这里的穆行突然感觉内心一阵疼痛,不,不可能了,他已经永远回不去那个地方,甚至他已经站立到了同自己兄弟们相对立的一面。那份光明与正义永远不会再属于他,即使他能活下去,陪伴他的也将永远都是黑暗与逃亡。
他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他宁愿死在自己兄弟们的枪下,至少会有人替他收尸。他已经没有家也没有亲人了,他的兄弟们,就是唯一可以为他送终的亲人。是唯一可以在他坟头上燃一柱清香的亲人。
他要在这里等,等他的兄弟,他要最后拜托前来执行任务狙杀他的特种兵们,杀死他后每年在他死去的亲人坟前替他敬上两柱香,就像他以前为自己亲手杀死过的那些老兵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