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怡被他的话惊的半晌不知道该回什么,他说的“刚才那样”大概就真的只是拉拉衣袖露出肩膀,但是他想给她银钱又算怎么回事?他的一句无心之语,却让她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后头继续赶路的时候,白怡刻意的和明林保持了些距离,也不怎么说话。明林只当她是累了,鼓励道,“前面应该有村落,我们争取在天黑之前到,还能吃上晚饭。”
白怡低声“嗯”了一句,明林练过轻功走路快,她步子也不沉重,没进红袖馆之前她和拂翠跟着一群小叫花子待过,偷鸡摸狗、逃避追打,都少不得要能跑。
只是这山路实在漫长,不知是不是他们选的方向不对,山路的尽头不是村落,而是一片树林。往回走是不可能的了,可这树林一眼望不见边际,真走进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荒郊野岭的,晚上说不得还有猛兽出没。
白怡担忧的看了一眼明林,“怎么走?”
明林却完全没想那些,“往前走啊。”
白怡叹了口气,“往前走不知要走多久,今晚要歇在这个树林里么?”
“好呀。”明林甚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天为盖,地为席,是很好的修行之道。”
夕阳西下,斜阳周围是一圈烧的红彤彤的云彩,树林里满是阴凉,眼见晚上肯定要在林子里睡了,白怡也不急着赶路了,找到个还算宽敞的地方,跟明林商量,“晚上就睡这儿吧。”
明林正瞧着树枝上两只小鸟斗嘴一样的互相叫唤,听了白怡的话止下脚步,看了看四周,“好,就这里吧。”
白怡靠着棵树倚坐着,“晚上吃点儿什么啊?这树林里好像也没什么野果。”
明林把包裹打开,里头还有个巴掌大的玉米饼子,他掰开饼子,把大的那一块递给白怡,“你先吃着,我去接点水来。”
白怡看见明林手里剩下的那一小点饼子了,不太好意思,“你吃那么少吃不饱吧?”他们可是从早上出发到现在就没再吃过东西了。
“没关系,挨饿也是修行的一种方式。”明林毫不在意的把饼子叼在嘴里,翻出来铜钵拿着往江边走去了。
白怡吃了几口饼子,觉得有些噎,又怕明林去接水的功夫已经把他那块饼子吃完了,回来看着自己吃恐怕会更饿,所以干脆就这么干噎着把饼子都吃完了。
她站起身,弯腰拾了些枯树叶打算晚上烧火用,又用脚踢着把些不易烧着的青树叶堆成一片,晚上可以躺着软乎些。
正收拾着,身后忽然有“咕咕咕”的声音,伴随着那声音的还有树叶被踩的“簌簌”声,白怡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只见是一只颜色艳丽的野山鸡。她还没什么动作呢,那只山鸡却比她更加惊慌,在原地蹦了一下,然后就开始疯狂的跳跑,扑楞着翅膀在林子里转圈。
白怡就站在原地看那只山鸡疯跑,抱着的枯树叶都忘了要放到地上。
终于,“咚”的一声,那只山鸡一头撞在了树干上,胸脯向上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白怡跑过去,拿着根树枝戳了戳它,那只鸡一动不动的,应该是已经撞死了。
可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本来还想着晚上要饿肚子了,没想到有只山鸡就送上门给她当晚餐。
明林端着水回来时,就看见白怡在给一只山鸡拔毛,听到明林的脚步声,她兴奋的抬头看他,“看!”
明林一愣,“这是什么?”
“山鸡!”白怡把已经褪了一半毛的鸡给举起来,“可以当晚饭,你知道叫花鸡么?我以前听林姨说起来过,就是把鸡去毛以后用湿泥包裹起来,拿火烤熟,肯定特别好吃。”
“阿弥陀佛。”明林就地坐下,把铜钵放到地上开始念经。
白怡的喜悦瞬间僵在脸上,她一下一下的揪着剩下的鸡毛,想着要不要跟他解释这只鸡是自己撞死的,她就是捡了个漏,可又觉得解释了他也不会信,或者就算信了还是会觉得她很残忍。
鸡毛已经褪净,白怡用明林带回来的水浇湿了树下松软的泥土往鸡身上涂抹,声音故意弄得很大,可打水回来的明林丝毫不受影响,依旧在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