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十月中北图这边才传来临安城皇后赵家联合逼宫的事情,这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维特这里得知的消息是逼宫未成,皇上尚且下落不明的消息。
怕平宁担心,维特暂且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她,直到十一月,立太子,太子大婚,立后等消息传来,维特这才斟酌的告诉了平宁,皇上南巡后发生了些什么。
得知父皇母后最终一切安好的,平宁起初听的时候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下了,瞪了他一眼,“万一父皇有个意外,你是不是也打算瞒着我了?”
“要是皇上真的出了意外,那肯定不会瞒着你了,也是怕你担心。”维特更担心的是她一激动,要回去找她父皇怎么办,刚刚诊出的身孕,如今天冷,他都舍不得她多走一步路。
平宁比他想的冷静多了,“父皇和母后行事,从来都是有后手的。”南巡一趟,父皇对朝中动向了解清晰,怎么会没有察觉赵家的异动,怕是这南巡,也是专门为了让他们有逼宫的机会才去的。
维特坐到床沿,把她放在外面的手放回去,平宁恼怒的白了他一眼,“我没这么脆弱。”
维特给她拉了拉被子,“嗯,你是不脆弱。”
见他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给她糊弄过去了,平宁更火大,最近的脾气是不大好控制,尤其是看他不顺眼,饶是知道他对自己用心对自己好,夜里想家了,看到他就是满满的怨气。
维特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委屈一下,过了这两个月,就能自在些。”说起来也是他的错,十月中第二回带她去狩猎,就快下雪了,也是猎物们最后出来觅食,他大意没瞧仔细她脸色不好,回了宫之后,这就出血了。
请了医师来看,有身孕了,还有小产的迹象,需要静养,要不是身体底子好,这么马上颠簸过来,孩子早没了。
所以这一个月来,她都是静养躺在床上,他也没告诉她临安城那的事情。
屋外有人禀报,王宫中大臣求见,平宁推了他一把,“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去忙吧。”
维特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转身出了屋子,翠儿和觅儿这才进来服侍。
十月底北图就开始下大雪了,一下就是半个月,等到雪势稍微小一点了,出门去看,这整一片的世界,已经被覆盖了。
踩到雪深的地方,都能把人给埋住,平常处也有半人深。
临近过年,王宫中的琐事比较多,十二月的时候快三个月身孕,平宁在行宫里处理一些事,超过两个时辰,翠儿就紧张的催她去休息。
睡过了午觉,也只允许她看一个时辰,晚上维特过来,这些事交给侍女官去,她想做都不能做。
孕期的奇妙是两个人一同见证过来的,从得知有身孕开始,小腹从平坦到微隆,平宁也是经历了厌食和呕吐。
直到开春二月,北图的大雪融化起来,春/色露出端倪,平宁已经是四个多月的身孕了。
维特陪着她出宫去王城逛逛,乔装之后,这小腹也瞧不出来,躺了那么久,平宁确实有点小鸟出笼的感觉。
下了马车,开春的第一场集市,三条的路上都摆满了摊子。
这时候墙角还有积雪呢,空气里透着春意,又弥漫了融雪时候的冰冷,哈出的气都是白色的雾,可这丝毫不影响集市中的热闹。
开春北图人有一次大采购,每一个城中都有这样的集市,简单的棚顶搭建着,里面摆出来的东西都是放在毯子上的,里面坐着摊主,也是很随性,偶尔吆喝几声,和旁边同是摆摊的人聊聊天,有客人开了,就会热情的介绍,有时候遇到眼缘好的,不买,送一两样小东西都行。
又在王城附近的一个小城逛了一圈,从二月到六月,维特陪她走了不少地方。
八个多月的身子后,平宁不能出去了,就在王宫里走走。
要了解一个人,多花点时间,多花点心思就知道了,从周身侍女官和当年活下来的人口中,平宁也知道了当年北图那一次篡位,对维特产生了多大影响。
她的一生如此丰顺,家人庇佑,嫁人之后又能得到他的全力庇护,平宁想着,让翠儿去库房里找上好的裘毛过来,要孙嬷嬷请宫中制衣最好的师傅教她怎么做裘衣。
孙嬷嬷她们也知道拦不住她,这宫中上下到处都是北图王的眼线,行宫中有点动静北图王都知道,要把宫中制衣最好的师傅带来行宫,是一个又一个的幌子。
王后想做衣服了,王后想为还没出生的小王子做衣服了,王后想为行宫上下的侍女做衣服。
进进出出,回报到维特那,都是这样的消息。
谁说孕妇不爱美了,就是顶着大肚子,她也有着需要穿很多新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