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回去,这件事谁也没有向太子提起,在太子妃看来,不过是个小意外,人没事,就没有惊动太子的必要,更何况狩猎场内也当是意外,都不会上报。
而对蒋茹茵来说,没查明白,她同样不想惊动。
紫夏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蒋茹茵把她叫进了屋子里,紫夏递给她几封信,四个马夫,其中一个及早回家了,还有三个是在比赛结束之后才离开的,跟踪到了他们家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只不过那及早离开的马夫,说是家里老母生病需要人伺候,可回禀的人说,马夫的母亲身子好得很,傍晚的时候还在院子里打水洗衣服。”
蒋茹茵低头看送回来的信,早前离开的车夫到了晚上才回家,并没有依照禀报的是照顾母亲,但若她真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查的就是他,没什么悬念,直觉上,蒋茹茵觉得不是他动的手脚。
“既然那车夫回来了,跟着他,看看他提前回来到底是去做什么的,至于其余三个,盯紧点,打听一下这三个人家里的收入情况,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忽然条件好了,花费的多,那三个人,接触过些什么人都仔细盯着。”蒋茹茵不相信有什么意外,那世家小姐没事的,中间有人动了手脚,不明摆着呢。
蒋茹茵这边找人查着,第二天的比赛很快就来了,没她什么事,第一天她就是被刷下来了,坐在观看席上,太子府中严良人进入了决赛。
到了正午,皇上和皇后一同前来,身后还跟随着太子和几个皇子公主,都穿着一身骑马装,似乎有前去一试的意思。
而这边,男子女子比赛的第一名都已经出来了。
令人意外的是,封晋侯府的小少爷,竟然得了第一,而女子那的第一名,是铁骑大将军白家的四小姐,常年跟着她父亲镇守边关,骑术堪比男子,去年年底刚回临安,这第一名算是从中让她捡走的。
别的不去说,光看钱少爷和白家四小姐站在一块那模样,可谓是郎才女貌,皇帝瞧着心念一动,又起了做媒的想法,低头和皇后说了一句,却见皇后摇摇头,继而皇上的脸上露出一抹可惜。
白玖灵怎么会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被物色成了赐婚对象,可又因为她已然定亲,皇上只得做罢。
接受了第一名赏赐,自然有第二名第三名的奖励,就连蒋茹茵这边都收到了安慰奖,一对佳品南珠。
下午是狩猎,赛场的跑道很快被拆了,几个皇子公主分成了几组,要比赛在时辰之内看谁狩猎的最多,如今正值开春,林子里出来觅食的猎物不少,就连皇上都换了骑马装,带着几个大臣一同出去狩猎,太子跟着皇上一块离开。
叶良人倒是有想一块去的念头,可见两个侧妃都没有开口,也就没说出来,和秦良人说着话,偶尔看一眼去了皇后那的太子妃。
一个时辰之后,皇上他们先行回来了,皇后起身,众人跟着都起身迎了过去,身后几个侍卫的马上都抬了猎物,皇上下了马对皇后笑道,“那几个小子还和朕抢呢,猎了几头小鹿,回宫送御厨房去。”
箭还插在小鹿身上,并没有死透,伤口处伴随着小鹿的抽搐,还留着血。
几个胆小的看的不忍,撇过脸去,蒋茹茵看着很快连头都抬不起来的小鹿,再听笑得开心的皇上,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众人笑着,昨天那小插曲同样没人提起,谁会没这么眼色,事儿都没了还当这场面说起来…
早早出去的皇子他们很快也回来了,下了马走过来,分组的人还起了些争执,身后的跟随的侍卫把他们的猎物都拿了上来,这小兔子小鹿都有,三皇子和七公主那一队少了两只,一路上七公主和不是一组的四皇子争论不休,非要他让给自己一直猎物,扯平了才罢休。
四皇子没辙,在二公主的劝说下让了一只给七公主,到了皇上前面,打平手,谁也没输,没也没赢。
七公主看到太子妃,亲热着上前就挽住她,“大嫂,我好久没见到循儿了呢。”
“我也好久没见到你来太子府了,做什么去了?”赵蕊笑眯眯的看着她,两个人倒是亲密。
七公主脸上泛起一团可疑的红晕,微低下头,脚下的鞋子蹭了蹭泥沙,“母后让我在宫里好好学呢。”
太子妃瞧她这样子,猜到了大概,也没说破她。
七公主说好了过段日子就去太子府看太孙,说完了,她又走去了皇上那,撒娇要赏赐。
蒋茹茵旁边的张侧妃低声说了句,“七公主即将选驸马了。”
皇家其余的公主出嫁的出嫁,还没出嫁的亲事也早就定下了,唯独这个七公主还没定下,她现在要选驸马,那这临安城的青年才俊才要捏一把汗,比起别的几位公主,这一位才是最难供的。
蒋茹茵看在皇上身边笑眯眯的七公主,这有人捏把汗,有人可不这么觉得,攀上了皇家,那怎么说也是一步登天呢…
比赛结束后两天,蒋茹茵这里得到了关于那四个马夫的消息,当初那个早先离开的,借口自己母亲生病,实则是外头养了个人,还是个寡妇,怕家里知道,总是想着法在应卯的时候偷去私会,而其余的三人中,其中有两个滥赌,常常是进了赌坊就输个精光出来,尽管做马夫赚的不少,据邻居所说,家里常常揭不开锅。
“就比赛前几天,那姓陈的马夫家媳妇忽然去了首饰铺里给自己打了一对实心的银镯子,还打了一对耳环和簪子,被邻居瞧见了,那陈马夫的媳妇说是她男人在赌坊里手气好赢了一把,趁着他没赌光,赶紧给孩子攒点嫁妆下来,跟着去了赌坊里查,那姓陈的马夫,逢赌必输,唯一一次赢的,还是半年前,但上午赢了下午也都让他给倒出去了。”
蒋茹茵点点头,“这买凶杀人还讲求先付定金,事成之后再付余下的钱,给赌坊里出点银子,让那马夫赢一点再输一点,来回几次他这赌徒心就该输红眼了,输得倾家荡产,看他会不会被逼再去要钱。”人到穷途怎么会不想着法子弄钱,她不急,慢慢钓就是了,总能钓出来来幕后主使。
不出五天,那马夫就输的倾家荡产了,本来也就那点家业,赌坊这地儿有的是猫腻,想勾地一个人欲罢不能还不容易,陈马夫输的连地契都没了,一家老小就都得跟着喝西北风了,怎么办,看着几个孩子哭着,俩老人都抹着泪,陈马夫这赌徒心散了一半,决定再去找人要点银子。
消息传回到蒋茹茵这边的时候,摆在她面前的,既不是什么高官,也不是什么世家,居然只是几家铺子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