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映雪捂着脸,眼泪一下涌了上来。
她在放风筝的地方,闲坐了好一阵,这才回毓秀宫,不想回毓秀宫,撞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直接变了脸色,抓着她一顿询问。
方映雪这才知道娴贵妃存了什么心思。
她不愿意去侍奉皇上,娴贵妃就在她的药里下了春日醉,随后命了几个跟毓秀宫沾不上干系的太监将人绑了,通过早就打通好的关系,送去了皇上的长明宫。
可不巧,是林婳喝了她的药,而那几个太监都是些不近主子,专做粗活杂活的太监,哪里认得她和林婳,这就绑错了人,将林婳绑去了长明宫。
方映雪简直不能想象林婳会遭遇些什么,都是她害了林婳。
这可怎么办?
眼见的娴贵妃去长明宫阻扰不成,方映雪只得偷偷避开了娴贵妃,赶去太后宫里求救。
太后宫中的秋璇姑姑见了她,诧异道:“方小姐,你怎么来了?我们家郡主呢?”
秋璇姑姑见夜深林婳还未回来,还以为林婳去了方映雪那处,太后娘娘还未曾醒来,她也就没有去催林婳回来。
方映雪急道:“秋璇姑姑,太后娘娘呢?我有急事见太后娘娘,是关于紫云郡主的。”
“什么事啊?”秋璇姑姑诧异道:“郡主怎么了?”
方映雪顾不得那么多了,摸着眼泪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这事铁定是瞒不了的。
既然娴贵妃敢做,那肯定是要担责的。
秋璇姑姑听得心惊胆战,赶紧往寝殿内去,想去把太后娘娘唤醒了,可是宁太后服了药,睡得很沉,任凭秋璇怎么喊,人都醒不过来。
“这,这恐怕是没法子叫醒的,”秋璇姑姑道:“太后每回服了药,都得睡很长一段时间,只能等太后娘娘自己醒来。”
“那,那就等吧。”方映雪无奈妥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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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派出皇宫的宦官疾驰至谦亲王府,然得到谦亲王不在家,去赴了城东赵家公子的约的消息。
宦官立马改道去寻,寻了大半天,终于寻到了赵家公子的别苑处。
别苑内鼓瑟吹笙,还有舞姬伴舞,萧弈谦喝得醉醺醺地搂着一个美人喂酒,“美人,来喝酒!”
带头的宦官上前,屈膝跪下道:“王爷,皇上有令,命您即刻进宫!”
“皇兄命我进宫?为的何事?”萧弈谦道:“若不是解除婚约之事,便是天大的事,也莫要寻本王。”
宦官犹豫了片刻,想到临行前,何瑞总管说若谦亲王追问,只说是为了解紫云郡主之难,具体什么,他们这些宦官也并不知。
“紫云郡主有难,还请谦亲王速速随奴才进宫。”宦官道。
“她有难?她能有什么难?便是有难,关本王什么事?”谦亲王手一甩,砸了酒杯道:“本王就不去,你们又能奈何得了本王吗?”
宦官们面面相觑,谦亲王不愿意进宫,他们也没有法子,难道还能强迫不成?毕竟是亲王,他们不敢随意动手。
僵持了一阵后,带头的宦官忙让一行两人先回宫禀告,先看看宫里那位的意思。
宦官赶回宫中,将消息禀告给了何瑞。
何瑞惊道:“什么?谦亲王不愿进宫?”说罢,他转身进了殿内,将此事转告给了文宣帝。
文宣帝冷峻着一张脸道:“叫边阳去,便是绑也得给朕绑进宫来。”
“哎。”何瑞应着,立刻去传达皇上的命令。
边阳召集了一队禁卫军,出发前,却被何瑞叫住了。
何瑞笑得眯了眯眼睛,又不自觉放低了声音,道:“边大统领,此事不必过于急切,你慢慢办着便是。”
他这一阵挤眉弄眼的,边阳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笑了笑道:“何大总管,你可算是看明白了。”
何瑞轻笑了声,也瞬间明白了边阳的意思,合着边阳比他这个整日在皇上身边伺候的,还要早知道皇上的心思。
惭愧,惭愧啊!
边阳这厢气势汹汹地走了,那厢嬷嬷迈着小碎步来禀告,“何总管,这要不要让太医过来瞧瞧,郡主的情况比方才更严重了。”
“不必,你好生照看着便是。”何瑞说罢,转身进殿内,将老嬷嬷说的情况,添油加醋地禀告给了皇上。
“皇上,郡主身上的毒发作起来了,怕是要不好啦!”
文宣帝执着毛笔的手骤然一顿,笔尖的朱砂墨跌落在奏章上,沉声道:“朕知道了。”
说罢,拿着毛笔顺着那污点勾勒了两笔,又把污毁了的奏章挽救了回来。
何瑞见皇上没反应了,默默地走出殿外去。此后隔了半盏茶工夫,都要去禀告一回。
“老嬷嬷说郡主身上起了红疹……”
“郡主似乎发了烧,不停地流汗……”
“郡主恐怕支撑不住,胡院判也说了,这再不解毒,怕是要留下不可逆转的伤——”
啪啦一声,一支沾了朱砂墨的紫毫笔扔在了何瑞的身上,文宣帝愠怒道:“给朕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