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的手不禁捏握成拳,此刻她是男装,月娘面对她亲密的举动,竟然没什么反应,想来应该是知道她是女儿身。
林婳微微侧身,向萧弈谦望了一眼,面颊微微显出一丝笑意,眼底还是不禁地浮出一丝冷然。
看来萧弈谦跟月娘通过气了,知道她是女儿身,更加可能知道她是萧弈谦的未婚妻。
事情这下变得就有意思了。
“本公子上回来时,听了月娘小姐你一曲琵琶,回去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林婳好整以暇坐下,拿起酒壶倒酒,浅笑道:“不知今日可有幸再听月娘小姐你弹奏一曲?”
“能为公子弹奏,是月娘的荣幸。”月娘道。
那厢屋内伺候的婢女去取琵琶来。
林婳倒了酒,又道:“念念不忘之人,可不只有我一人,可还有我表哥叶庭风。月娘小姐,你可知道他这几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心心念的唯有月娘你一人,我们家从上到下无人不知他对月娘你的情意。”
月娘正接过婢女的琵琶,缓缓欠身道:“月娘何德何能,能让叶公子如此。”
“如何不能?”林婳道:“我表哥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他都为你闹到顺天府去了,还被我爹爹抓着痛打一顿,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也固执得要与月娘你在一起,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我表哥对你的心意。”
林婳故意的,让叶庭风背这个黑锅是吧?
那她就装不知道,故意把表哥跟月娘凑一起,拿话语扎死萧弈谦这厮!
月娘傻眼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拿目光看向一旁的萧弈谦。
萧弈谦道:“婳儿,你说这些作甚?不是来听琵琶的吗?月娘,你快些弹琵琶吧。”
“谦哥哥,”林婳望着他眨啊眨,语气极为亲昵,“这些婳儿怎么不能说了?我是在为我哥争取终身幸福啊。月娘长得极美,你说她与我哥是不是男才女貌,是极为匹配的一对?”
这一句谦哥哥喊出来,杀伤力极大。
月娘正调弦,倏然一个失误,铮地一声拨动了琵琶弦,惊扰了贵人,她又姿态卑微地致歉,“月娘一时手误,还请诸位公子不要见怪。”
萧弈谦面色讪讪,说匹配,那是扎他和月娘的心。说不匹配,又扎了月娘一刀,她怕是要多想,觉得他瞧不起她的身份。他向叶庭风使了个眼神求助,奈何叶庭风瞥开视线,根本当没看见。
至于沐云深完全听得云里雾里,一句话也插不上来。
林婳目光在抱着琵琶垂着纤细脖子的月娘身上,还有萧弈谦身上来回流转,低呵了一声,旋即扯开话题去,“月娘小姐,请你弹一曲《十面埋伏》吧,本公子想听。”
“是。”月娘轻声应着,旋即拨弄起弦来。
琵琶声激昂、危险,犹如在刀尖之上行走,气势又十分磅礴。
恩……林婳轻轻品着美酒,这曲子再适合不过她现在的心情了。
一曲听完,鸨母那边来请了,到了月娘登台表演才艺、挑选入幕之宾的时辰,林婳一行人转场到了百花楼歌舞台处的雅座。
“小……公子,他们出来了。”
方映雪与婢女扮成了贴了大胡子的男人,混了进来,要了一个角落的雅座,目光搜寻了半天,终于看见林婳一行人了。
“哼,这次我看林婳还不献出丑陋的原形来,”方映雪道:“我要把她干的事一点点记下来,然后告诉那些淑女们她们平日里敬畏的紫云郡主,分明就是一个不守教条,没有贞洁可言的荡妇!”
“可是公子,我们也进来这青楼了。”婢女小心提醒。
方映雪:“你懂什么,我这是在卧薪尝胆,跟林婳所为可不能一并而论。”
林婳入了雅座,同叶庭风道:“哥,我方才没听够琵琶,不如帮我买几个绣球,我们把月娘投回来,再让她给我弹琵琶,跳舞也行的,毕竟她舞姿那么美,若是能为我一人而跳,我便是花上一百两也不是不可。”
“林婳,”见心上人被林婳羞辱,萧弈谦终于沉不住气了。
林婳无辜脸望他:“怎么了?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月娘的舞姿不美吗?”
“美,自然是美的,否则怎能将男人迷得昏了头,”叶庭风拿了一叠银票出来,“不如多买一些绣球,毕竟那么多人要投绣球,月娘被其他人投走就不好了。”
嘭地一声,萧弈谦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林婳目不斜视地望着圆台准备入场的月娘,心里只觉得痛快。
气死你!就气你怎么了!
是谁先过分行事的!
沐云深睁着一双温润的圆眼,端着茶壶默默地给大家一个个倒茶,给林婳倒茶的时候,还特地用茶水清洗了一下杯茶杯,更低声说了声道:“小心烫。”也不管声音太低,林婳听没听见。
丝竹声起,圆台上烟雾朦胧,月娘翩翩起舞,像九天上的仙女。
所有人都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向那月娘望去。
在上天字雅间的楼梯上,有一行人徐徐往上走,并没有因为圆台上精彩的表演而停下脚步。
不过其中倒是有一人四下望了望,忽然停住了脚步,道:“主子,奴才好像看见了紫云郡主和谦亲王他们,奴才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正往楼上走的男子停住了脚步,他穿着白色内衬和灰色外披,气质淡然出尘,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一双桃花眼顺着望去,落在第二层地字雅座的林婳和萧弈谦身上,剑眉倏地蹙起,眸光染上一丝愠怒。
何瑞道:“这谦亲王怎么如此糊涂?竟把紫云郡主带到这般鱼龙混杂之处。主子,可要奴才过去替您训斥两句?”
萧弈洵眸中的愠怒转瞬而逝,面色淡淡道:“不必,正事要紧,勿要让齐将军久等了。”
第26章 人丢了
“主子, 人已经在里面了。”边阳伸手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