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要昏的还没昏,怎的太后却昏倒了?
夜重华不以为意,宫中那么多太医是摆设么?随即冷声道:“去回话,王妃晕过去了,还未苏醒。”
竹绿道了声是,便听到脚步离去的声音。
欧阳舞想要起身,却冷不丁的被夜重华重新按回床上,道:“王妃正晕着呢,怎么能起来?来,躺着继续晕吧。”
“我……”
欧阳舞一脸的无奈,道:“若是太后真的出事了怎么办?其实这可是讨好太后的最好时机。”
“继续给我装晕!”夜重华用手指点住她的额头,微微使力令她往后一仰,继续躺倒在床上,“欺负我的舞儿,还想让我这么快原谅他,门都没有!”
只是这宫中的人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请来一次又一次,直至第三次来人跪在宁王府外战战兢兢,夜重华才允许欧阳舞“悠悠转醒”。
当夜重华抱着裹着厚厚纱布的欧阳舞进了宫时,众人投向他们的眼神都带着复杂之意。
安阳王妃见欧阳舞来了,便松了口气,上前急忙道:“舞儿,你来了就好,母后,母后她……”
欧阳舞见安阳王妃红了眼,忙安抚道:“太后娘娘怎么了?”
安阳王妃静了静,才继续道:“王爷与母后起了争执,母后说着说着便昏倒了,王爷这才急得将舞儿唤了来,如今还在里头守着呢!”
欧阳舞抬眼看了看夜重华,只见他双眉微微皱起,便道:“进去看看吧。”
安阳王妃将两人引进了屋内,安阳王正急急的徘徊在太后床前,一见欧阳舞来了,便马上迎了上来,道:“舞儿,你终于来了,快帮母后看看!”
一旁的下人们忙从一旁搬来了软椅,让欧阳舞坐得舒服一些。夜重华看着床上昏迷不醒呼吸微弱的太后,双眉紧蹙,怎会病得如此重。
床上的太后脸色铁青苍白,呼吸略略急促。连欧阳舞看着她都不由地有几分惊慌,她仔细的号了下脉,顿时秀眉皱起,这次恐怕有些麻烦了。
安阳王见欧阳舞的脸色不好,便急道:“舞儿,母后她这是怎么了?”
欧阳舞并不言语,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听诊器,戴在耳上,仔细地查看了起来,心脏有杂音,心律不齐,太后娘娘得的可能是急性心肌梗塞呢,半晌,抬头看向众人,道:“皇祖母心律不齐,恐怕是得了冠心病。不过太医已经给皇祖母整治过,暂时无生命之忧。只是这毕竟是治标不治本的的法子……”
安阳王听的不甚明白,却也知病情严重,便愈加的着急起来,问道:“那舞儿可有方法医治?母后怎么还不能醒来?”
宫中的太医已全部看过,虽说是已经令太后保住了命,可太后如今迟迟不醒,安阳王心中很是着急。他知道欧阳舞医术高明,便将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欧阳舞又替太后把了脉,浅浅笑道:“若是要痊愈比较困难,不过若是日后仔细调养,或许便不会再发生今日的状况了。”
安阳王想着是因为自己过于激动导致太后这般,道:“舞儿可一定要救救母后啊,一定要让母后早点醒过来!”
欧阳舞点头,却又为难道:“可否请叔父和婶婶去外面等着呢。”
“这是为何?”
“叔父莫急,舞儿只是想人少些,空气便更加流通,对太后娘娘的病便愈是有益。”欧阳舞笑着解释道。
安阳王妃上前拉了安阳王一把,这才将不情不愿的安阳王退出了房间。
安阳王过于急躁,在一旁反而不妥,欧阳舞这才将他打发了出去,看着床上的太后陷入了沉思,急性心肌梗塞是一种危急的病证,它的主要病机是心脉瘀阻,心气衰微,益气活血便是本病的基本治法,若是用现代的医疗工具过于麻烦,还是用中医方法吧,虽然时间较长,却也更能治本。
夜重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欧阳舞行医,他的舞儿不管如何,脸上都散发着一种引人的光彩呢!
欧阳舞脑子里飞快地运转,想好了医治的方法,令夜重华取了纸笔,快速的开了张药方:“跟叔父说,按照这个药方去取药吧。”
夜重华点头离去后,欧阳舞便艰难的起身,她现在是真的怨夜重华了,给她绑成这样,行动都很困难。
摸着床边坐下,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粒呈透明的药丸,喂给太后服下。自上次医治过容七之后,她便精心研制了关于心脏这方面的药丸,与益气活血最是有利,欧阳舞做完这一些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夜重华不过片刻便赶了回来,便看见欧阳舞坐在床头。因着出来时他在她脸上多抹了些白粉,此刻她的脸看起来分外苍白,他只觉得这样的舞儿虚弱无比,快步上前,道:“舞儿,谁让你乱走动的?脚不要了?”
“我……”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脸上的表情,不由地扯住他的袖子,瞪了他一眼,分明是他让她装的,到了最后不放心的还是他。
夜重华确定欧阳舞舞儿,再看床上的太后,呼吸已渐渐的平缓起来,看起来已是好转许多。
“母后,母后,太医呢,太医哪里去了?”屋外传来一声怒喝,接着便见一明黄色的身影进了来,皇上急急的走到太后床前,夜重华将欧阳舞重新抱到了一旁的椅上。
皇上一脸的焦急,身后跟着安阳王和安阳王妃,俱是一脸的焦急。
欧阳舞出声道:“太后娘娘已无大碍,现下正在休息,父皇和叔父莫急。”
安阳王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看着欧阳舞一脸感激,道:“舞儿,这次多亏了你。”
欧阳舞唇角含笑,不置可否。
在众人的等待下,太后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虽然还是很虚弱,脸色已是好看了许多。
到这么多人,一时反应不过来,问道:“哀家这是怎么了?”
说着环视了四周,看到欧阳舞也在,眉目不由一凝。
欧阳舞只静静的坐着,并不开口说话,一旁的安阳王却急忙道:“母后,刚才您晕倒了,多亏了舞儿,您才这么快醒过来。”
太后这才回想起自己真是晕倒了,再想起晕倒前安阳王说的一番话,心里透亮了起来,莫非,她真的错怪了欧阳舞么?
再仔细的打量了下欧阳舞,只见她依在夜重华怀中,脸色苍白,便不由道:“舞儿,你这是怎么了?”
欧阳舞轻浅的笑,道:“无事,只是有些晕罢了。”
太后松了口气,却不想夜重华冷哼一声道:“流了那么多血,怎会不晕?”
夜重华口气很是不好,惹得皇上瞪了夜重华一脸,喝道:“非白!”
夜重华却不惧,语气带着淡淡的疏离:“儿臣只是不明白,皇祖母既然如此责罚舞儿,总该有个由头吧?”
太后的脸色有丝难堪,欧阳舞却在此时开口道:“是舞儿不好,笨手笨脚的,不小心将茶水倒在了皇祖母的身上,这才……”
说着,她一脸的泫然欲泣,很是楚楚可怜。
太后知是欧阳舞救了自己后已经对她有所改观,现如今又见她这般的乖觉,便也觉得自己先前的做法有些过分了。
欧阳舞却掩了掩脸,继续道:“皇祖母生舞儿的气也是应该的。”
太后一时无语,眼见欧阳舞这般憔悴的模样,心下也有些内疚起来。
“即便是这样,责骂几句便也罢了,怎么能让舞儿跪哪种东西?”夜重华却是一脸的不忿,脸上心疼的意味越浓。太后却似不明白般,疑惑反问:“什么东西?”
“皇祖母,孙儿将舞儿从那垫上拉起时,舞儿的膝盖上都是血,皇祖母还有何好说的?”
站在一旁的皇上和安阳王等人也是瞧出了不对劲,并不出声,只静静的听着。
太后被这般一说,脑中似是灵光一现,那日,欧阳舞,似乎跪在了一个软垫上?那软垫是……
“王嬷嬷,王嬷嬷,传王嬷嬷!”太后急忙朝着外面喊道。
在外屋等着的王嬷嬷咋听太后唤自己,心里一惊,走进去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