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粉色及膝绣花儒裙的小姑娘,俏生生站在格桑花丛里,指着另一个高出她半截的男孩子:“焦琊哥哥,你若是不带我一起下山去,我就告诉爹爹,窖子里那瓶五百年的果子酒,就是你偷喝的!”
“告诉就告诉,再说,你不是也喝了吗?”少年双手叉腰,一身藏蓝色精干的打扮,腰间挂一块儿玉。
与女孩子胸前的坠子是一种质地,水泽通透的墨玉,上雕刻着神农氏的图腾,是一朵小小的稻麦。
“爹爹又不会打我,我现在就去!”女孩子转身,迈着小短腿走路飞快。
少年一看她动真格的,忙慌的矮了身子,拉住她的手求道:“好妹妹,好琳琅,你千万别去……”
后来,少年到底有没有带那个女孩子下山,青姻不知道,画面中的声音渐渐远去,好像是隔了十分久远的一副水墨画,被水打湿后模糊了,再看不清当时画了什么。
尤记得那个女孩子的脸,与她小时候生得一模一样。
凝神已经凝不下去,但那圈儿火苗似乎更大了些,也更亮了,照得她灵府中一片通透。
整个晚上,她都心神不宁。
一直到早晨,慕衡还没有回来,她想着要做点儿什么,让脑子里不要再那么乱哄哄的,想那些稀奇古怪的画面。
在地上随意找了一颗花籽儿,玩笑般的埋进土里。
随手结了个高阶种植法阵,眼睁睁看着一株六品灵草,竟就这么成了。
接着,紫云花、玉朱果、碧心海棠……只要她能想到的,全部都种了一遍,直到感觉灵力被掏空。
青姻虚脱的坐在地上,见整个温泉谷就变成了一片花草的海洋,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又想起慕衡曾经说,想让她种一株净水佛莲。
她并非不知好歹的人,常常人家对她付出了七分好,她便想回报八分。
可是慕衡他这个人……
罢了,这一次,终究是她做的不对,仅仅是一株花,并不值当什么。
重塑灵根,相当于更改了她的命数,虽然他看上去轻描淡写,但是她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欠下他这么大一个人情,只能以后再想办法还他了。
随着心念微动,梅花树下,一株纯白无暇的莲花自土里长出。
“慕衡——”她唤了一声,后知后觉想起,人早已经离去了。
可惜她灵力尚浅,这片花海并没有维持多久,就都凋谢殆尽。
只又灌注了些微灵力到净水佛莲的根茎处,帮它维持着一线生机,至少能够支撑到慕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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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君,我们现在怎么办。”夙霄摸了摸鼻子,面上也是说不出的苦恼。
夙辰始终觉得,慕衡会耽于女色一事,有些荒唐。
但终归与己无关,只是那位长公主,怕是要失望了。
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看向夙霄:“我看你方才很在意那位姑娘,怎么,慕衡的人,你也敢动。”
夙霄摸了摸头,心道,他是不敢,可就不知道,您在得知真相后,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且那位姑娘与慕衡之间,也很让人玩味。
如若真如陆离听说的那般,只当个玩意儿,那现在是在做什么。
当洗髓通筋,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随便闹着玩儿吗。
二人在林间找了个阴凉地方,用法术造了一处宅子,暂且抛却杂事,好整以暇坐在院子里喝茶。
冷不防门突然被一阵罡风吹开,远远扔进来一只乾坤袋,其中不住传出女人的尖叫声和咒骂声。
随后,慕衡大步跨了进来。
二人看见他的样子,都不禁吓了一跳。
黑灯瞎火,他还穿一身黑衣,整个人气场阴沉低落得可怕。
夙辰这下可真是确定了,慕仙宗为情所困,不知在那位小娘子手上受了什么闲气。
可怜这位长公主,今天是撞在枪口上了。
“自己爬出来。”低沉嗓音里透出戾气,凤目盯着那只不断蠕动的乾坤袋。
禁制一除,率先伸出来两只雪白的玉腿,然后是臀,腰,整个人披头散发,缓缓爬了出来,抬手擦了一把唇角的鲜血,目光依次扫过眼前三个男人。
夜昭雪此刻,是真的恼了。
她原以为,越是花心的男人便越无情。
反倒是像慕衡这般看似端方雅正的,一旦动心,就是一生一世的牵绊。
所以,她真正主动撩拨过的男人,只有他一个。
可是她忽视了一点,那样不解风情的男人,动起手来,简直就不是人!
她定了定神,努力挤出一丝柔弱的微笑,抬眼看向夙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