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位姑娘,她是在马车上受的伤,咱们总要多照拂一二。”说到这里,见女子还拧着身子,满脸别扭,毫不犹豫的竖起三根手指,指天誓日道:“我夙霄发誓,今生今世,只宠爱娇娇一人。”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青姻心中默默吐槽。
那名叫做娇娇的女子,骨架子生得十分高大,此刻却像没了骨头似的,水蛇一样钻入男人怀中。
腰肢摆动,以女人的万种风情,勾缠男人与她再次进入内室。
伴随女子的低哝,不一会儿,里面便传出令人羞耻的声音。
娇娇像是在故意炫耀,反应大得吓人,压根没有丝毫避讳。
一时说’太舒服了‘,一时又说’二爷您真是太厉害了,奴家和您在一起,就是死了也心甘‘。
青姻脸一红,低下头去不敢再想。
她并非无知少女,也曾与慕衡……却从来不知,女子于这事上,会有这般舒畅的感受。
记忆里,不论是当年自以为两情相悦,还是之后闹翻了,被他步步相逼强迫着发生,唯一的感觉只是疼。
马车里的沉香味十分浓郁,青姻轻轻打了个喷嚏,牵动伤了的那条腿,难受得想哭。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马车稳稳停下。
屋内的声音歇了,男人从内室走出,依旧一副衣冠楚楚模样。
只眉宇间更多了几分倜傥,看上去神色愉悦,浑然不觉让青姻当了一回听众,有什么不妥。
里间传出女人慵懒餍足的声音:“二爷先下去吧,娇娇收拾收拾就来。”
夙霄轻笑一声,撩开帘子就下了马车。
隔着一道厚厚的毡帘,北方的夜风,送来一把低沉的好嗓音,有种陌生的沙砾质感:“这位姑娘伤了腿,你们先扶她去降雪轩,再请个好的骨科大夫,好生伺候着。”
一切发生得太过意外,犹如上天刻意安排的巧合。
她压下心头不安,又两名侍女搀扶着下了马车。
那人却并没有走远,站在大门口含笑望着她:“在下夙霄,这里是我家,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青姻。”礼貌的一笑,同时抬起头,只见宽沿雕龙的宅邸正门上方,高悬着一块匾额。
朱漆描金的字体,龙飞凤舞写就’夙府‘二字。
夙霄眼光深邃,看向她单薄的背,和细弱得不堪一握的腰肢,心里一声叹息:“姑娘安心养伤,等好了,在下送你回去。”
青姻向他屈膝告辞,一面走,一面回想,夙这个姓,她好像曾听说过。
小时候唱的儿歌中就有,北夙辰,南慕衡……
那时,她一心想着慕衡就是她日后的夫君,净打听他的事去了,从未关注过夙辰是何方神圣。
只隐约在茶肆里听过一嘴,北地夙家乃九尾狐神族后裔,自从九尾狐族叛乱被逐出天族后,举族就一直居住在人界。
传言中,夙辰是家族中血统最纯正的一个,出生就拥有八块神骨,一直在玉山药老座下修习医术,并未入世。
降雪轩是一处三进三出的宅子,前院里种了一片白梅,远远看去,欺霜赛雪,夺人眼球。
小丫鬟说去请大夫,一去就再没有回来。
外头天已经黑了,青姻躺在床上,脑中思绪翻涌。
这一次出逃并不顺利,可总算能有一日,不是生活在慕衡的阴影之下。
不用担心他情绪是喜是怒,不害怕他会突间逼迫自己。
过了一会,突然感到一阵浓浓的倦意,她眼皮子打架,不知不觉睡着了。
门被轻轻推开,却一丝风都没有,唯有月光泻了满地清华。
一双温润如玉的手,握住了她的小腿,十根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微一用力,听见一声响后,才放开。
慕衡看着眼前昏睡不醒的人,眸中情愫晦暗不明。
对付她那烦人的大哥,不需花什么功夫,他其实很早就追到了清苑镇。
倒是,不想这么快现身。
想看看,她处心积虑离开,究竟要做些什么。
后来巫族的勾魂索杀上门,他仍没有现身,就是故意要让她尝尝,离开自己后的种种苦果。
也该让她知道,这个世界处处是危险,离开天殊峰,她根本寸步难行。
当时,看她怕得去跳窗,他拼命的忍住没有出手。
尽管难忍,可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继续纵着她,让她无法无天……
对于违逆和欺骗,这只是最轻微的惩罚。
尤其,在见到她毫不留情的剪碎那只兔子玩偶,又一脸嫌弃的扔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