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器店掌柜的看了一眼还在挑选瓷器的小二,问道:“这,是小一,还是小二!?”
掌柜的话一出,南薰满脸骇然,退后几步,紧紧地盯着掌柜的看了许久,发现在脑海中并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而他也不明白眼前这个四五十岁的人,为什么这人会知道自己的情况呢,还知道小一和小二,说明这人,对于自己的事情不但知道,还知道不少。
掌柜的说道:“别看了,你肯定不会记得我这张老脸。”
南薰又细细看了一番,完全没有印象,才说道:“你到底是谁!?”
掌柜的说道:“我,本来应当是一言当,南区分号的负责人,可惜,南田老弟他半途遇害,所以就耽搁了建立分号的计划,我也就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开着这么一家银器店,聊以为生。”
这掌柜的一番话,让南薰心中掀起巨浪,她知道自己父亲有成立分号的计划,但是没有想到,这计划竟然已经差一步就可以完成了,但最终功亏一篑。
不过,她不可能仅凭一句话,就相信这个银器店掌柜的,需要再细细盘问一番才行,因为父亲的既然有计划设立分号,那么就不可能没有别人知道,说不定,别人就是拿着这个来博取南薰的信任。
至于知道小一小二的名字,更是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不论是抱着什么目的,只要对南薰稍微调查一番,就会知道小一小二。
更别说,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恐怕对自己的调查应该非常深入才对,所以知道一些关于南薰的事儿,也不是很难。
“说这些没用,你到底找我来这里干什么。”南薰语气中都是冰冷的味道,丝毫没有因为掌柜的话而对他有所改善。
掌柜的苦笑一下:“我知道你来此的目的,我想我可以帮到你一些。”
“帮我什么?!”
“调查你父亲遇害的事情。”
说到这。南薰便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掌柜的忽然笑了一下,问道:“大一他们还好吧!?”
这一句话,直接打消了南薰一些顾虑,既然知道大一的事情。那肯定是父亲已经告诉过他了,但是,南薰还需要问一下,说不定此人之前确实和父亲关系很好,但在父亲故去这么多年后。谁知道他还是不是站在自己这边。
这世界上,最执着的是人,最善变的同样也是人。
于是南薰说道:“大一,他们自然是很好的,不知道您老怎么称呼?”
“姓北,名书里,字与之,你要是不嫌弃,就喊我一声北老,想想你父亲那时候都叫我老北。还跟我说,这一南一北,倒是十分有趣,我们也就是因为这姓氏,才认识的。”北书里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是,天妒英才,竟让你父亲遇到了这般事情。”
“可我没记得父亲提起过您老啊!”南薰说道。
北书里说道:“因为你父亲那时候,跟我商量在苗疆这边开一言当的分号,这事儿算是一件很机密的事情。而且,你父亲不单单是只开分号,还要我监视这边商盟的活动,这都是不能随意对外透露的东西。”
“我父亲要你监视南区商盟的活动!?”
“对。”北书里说道,“不止是南区,北区和东区,好像也有你父亲安排的人,只不过我不知道都是谁而已。”
南薰算了一下,这意思是。除了父亲坐镇的中原和西区,商盟划分的五大区域,竟然有三个都要父亲派人去监视,说明了商盟内部估计出了很大问题,而且很严重。
难道父亲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被人陷害的。
南薰于是就问问道:“北老,您的意思是,父亲的遇害,可能与这些事情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不是或多或少,估计,必然是因为此事,”北老看了看门外,没人进来,就继续对南薰说道,“所以,这些年我就在南区这边扎下根,想看看,到底是那些人在作怪。”
“那您老怎么会认得我啊。”
“在你父亲过世之前,我每年都会秘密地去几趟洛阳城,也见过你不少次,虽然几年过去了,可你的样貌并没有多大变化啊,不像人们常说的女大十八变。”
可不是吗,南薰这些年,大门不出,几乎整天都在一言当里和各种宝物打交道,分吹不到,雨淋不着,虽然已经二十岁了,算是老大姑娘了,可是看上去依旧十六七的样子。
南薰笑了笑说道:“您老说笑了,我说您怎么会突然有人指引我来这里呢。”
原来,南薰在看银链子的时候,正好有人从背后给他写了几个字,让她来这家叫做“一银而进”的银器店,还特意指明了从哪走,到哪拐,虽然寥寥几个字,却说的很详细。
重点是还写了南田两个字,让南薰不得不来。
“对啊,先前你从我这门口经过的时候,我看到你,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呢,跑出去自己瞅瞅,才认出你和小二,就让你过来了。”
刚说到这儿,一旁的小二说道:“小姐小姐,你看这个怎么样?”
南薰冲着北老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听一下,随后走到小二旁边,说道:“那个!?”
“就这个,”小二说着,指了一条银链子,说道,“我觉得这个不错,小姐觉得呢?”
“我觉得,这链子有点粗,不适合给丫头带,那边,那些细一点,你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
“哦,”小二答应了一声,说道,“那我过去看看。”
说着,小二又走远了一些,南薰转身回到柜台前,跟掌柜的说道:“您老这些年在这辛苦了,不知道您调查出点眉目了没有!?”
“若说眉目,有了一些,但是,我觉得有件事得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儿!?”南薰问道。
北书里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父亲的遗体。但是,没有一点线索,我就觉得这是条很重要的消息,所以。要告诉你一声。”
“这我知道啊。”
南薰说着,语气非常悲伤,不过这些年他也都习惯了,甚至有时候,都忘了。洛阳城郊外的那座墓里,其实并没有父母的遗体,只不过是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