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行矜把两位老太太要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客厅依然一片沉默,佣人都快不敢呼吸了。
韩行矜不自觉地声音都放小了,“姑老祖你的东西。”
“奶奶,这是你的。”
两个文件袋摸起来都不薄,老姑奶奶拿到东西先把老花镜戴上,才慢条斯理地绕开文件袋上的线头。
韩老太太就不一样了,直接把文件袋递给韩行矜,“灯下看字费。”
这什么迷惑行为,韩行矜拿着文件袋,这到底打开还是不打开啊。
“打开啊,愣什么神。”这话是对韩行矜说的,说完又对李家几个人说。
“既然你们不说话,我们就先说自己家的事,年纪大了,熬不得夜。”
这话说得李家老爷子和李父一阵尴尬,是他们不请自来,还大晚上来的。
说起来,这不请自来是李家的传统吧,韩行矜手上拆着文件袋,心里想,当初李家mǔ_zǐ也是不请自来的。
几圈线而已,一两秒就绕开了。
“取出来。”老太太说。
韩行矜取出来递给老太太,几份文件,最上面一份韩行矜看到了,《股权转让书》。
李老爷子见老太太是真要开始处理自己的事了,也不较劲了,赶紧开口。
“老姐姐,我这是听说你们回来了,赶紧带着不肖子孙上门道歉来了,请你原谅则个。”李老爷子说。
韩老太太掀了掀眼皮,“既然砚清做主解除婚约了,那就解除了吧,省得你们觉得委屈。”
当着外人的面,老太太还是很给儿子面子的。
李父怎么不知道老太太是在内涵她妻子曾经说过的话,瞪了李太太一眼,还是陪着笑。
“看伯母你说的,女人家见识短,听风就是雨,我看小矜就很不错。”
韩老太太一脸骄傲,“我的小矜贵当然不错了。”
老姑奶奶很意外地插了句话,“当年我就不同意这门婚事。”
开玩笑,老姑奶奶虽然和韩家没有什么直接的血缘关系,在商场政界也没有丝毫作为,但是在景城,没有世家不敬重老姑奶奶。
老姑奶奶是从动荡年代过来了,家里有人是爱国华侨,给新建的祖国捐赠了开国第一笔外汇。
捐赠者不在国内,于是优待就给到了捐赠者唯一还在国内的妹妹,而且还是战死将领的遗孀韩老姑奶上。
特殊年代,有地有田产的老姑奶奶本来是要被打的,由于以上两层原因,老姑奶奶并没有收到切实迫害,家产全部保下来了不说,还帮助了不少人。
景城老世家往前数两辈,少有没被老姑奶奶帮助过的,在那个年代,大多自身难保,也太多再也没翻身的人。
就是手有余产余粮的也都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知道,唯有老姑奶奶,有多少粮拿出来多少,她有一口决不给旁人半口。
这话李老爷子没法接,好歹也是自己大孙子,在他心里,配不是韩家血脉的韩行矜是委屈了。
“我们全家过来,一来呢,我拉着我这张老脸给老姐姐们道个歉,都是小孩子不懂事瞎胡闹。”
韩老太太嗤笑一声,没有老爷子的授权,再不济也是默认,李家小辈敢就那么上门?
退一步说,就算没有,真的是小辈自作主张,那这种没规没矩的人家也嫁不得。
“二呢?”老太太问。
李老爷子稍微顿了顿,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