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说瞎话,谁不会呢?
靳夜猛地抬起头,不假思索地说:“那我牵着你走。”
“……”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了几个网页,送到晏雪明面前。
“我的国际心理咨询师证书,请你审核一下。”她说,“不知道我够不够格,担任你的私人心理咨询师呢?”
她远赴伯克利,不是进修化工,也不是钻研科学,而是从头学起,专攻心理。
晏雪明哑口无言。
靳夜往前走了一步:“你说你有病。”
晏雪明说:“是。”
“我有药。”
晏雪明终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你在跟我说相声吗?”
“好笑吗?”靳夜板着脸。
晏雪明看着她,目光似是冰山化雪,渐渐温柔。
他说:“那要看,是谁在说了。”
靳夜定定凝视着他许久,又觉得鼻头微酸,转头看向远处。
直到今时今日,她才后知后觉地有了劫后余生的解脱感。
人或许会对另一个人说谎,但是山川与河流不会。
在将自己深埋进过去的两年里,在走出龟缩的保护壳再一次触摸真相的时刻,靳夜曾无数次问自己:这世上很多事情,未必有一个结果,但倘使因为知晓它可能无疾而终便轻言放弃,那最终是你成全了结果,还是结果成全了你?
而当有一天,那张相似的脸庞在眼前乍然出现,提醒着她那些永远无法遗忘的血肉白骨,这一刻,她忽然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命运。
生命最大的意义在于无限可能,以及,无限希望。
而现在,回过头,她终于看到了。
迷雾散去,夜尽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