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寺里总归称不上是尽善尽美,林致之只能帮我简单清洗,理好贴身衣物,按平日里规矩他临走的时候应该还挽着我头发落了个吻,可惜我太累了睡着了,没看到这一幕。
双鲤来叫我的时候,带着一脸的懊恼,说她昨儿个不知怎的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我自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戳着她的脑袋说:“迷糊虫,还不快给我梳洗。先生可派人来接我们了?”
“小姐,适才住持方丈说门口来了好些人马,许是林大人派来的。”双鲤是我母亲奶娘的孩子,自小与我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哪哪都好,就是缺心眼。林致之官拜尚书,官阶说高也不算高,但他入朝尚不足叁载,升官速度令人咂舌,若再不收敛锋芒,只怕会遭人嫉恨,纵使有我祖父在后撑腰,他也绝不会如此招摇过市,叫人抓了把柄。这人是谁派来的,我倒是一清二楚,我又想到林致之昨晚那作态,冷笑出声,他估摸着已经知道付九思今儿个会来接我,给我提着醒呢,要我思量着他,注意着与付九思的分寸,可惜,我偏不,我与付九思才是那名分上的天造地设,佳偶天成。
“双鲤,梳个飞仙髻,把那套绣着鱼海棠的衣服拿来。”
“小姐,我不会梳飞仙髻,我只会些寻常样式,双挂髻我最顺手啦。”双鲤为难的扯着我一只手臂晃来晃去。
“你天天给自己梳,能不顺手吗?定是我将你宠坏了,你才敢如此。”我把她的手拍下去,“待会你且自己走回去,没得马车给你坐,平日里净想着吃喝,权当给你消食了。”
“小姐,我这早上还没吃呢,消不得食。再说了,是你自己不带上刘妈妈的,她那一手编发的本事,宫里人看了都夸呢。”
“还敢还嘴,到了人前怕是要被人说我们庄家没点规矩,回去定要母亲教训你。”双鲤赶忙捂住嘴。
我还未走出寺门,就一眼看到了一群人前头的付九思,一身红想不注意都难上加难啊,这嚣张的性子分毫未改。他似乎也注意到我了,跳下马,朝我跑来。叁千世界澄净里,灼灼红衣踏雪来,付九思跟林致之是不一样的赏心悦目。我母亲识人眼光一等一的好,挑中我父亲,还替我订下了个便宜郎君。
付九思拦腰抱住我,这人自幼习武,手臂犹如铁圈圈在我腰间:“笙笙终于回来了趟,可把小爷一通好想。偌大洛阳没了你,少了好些韵味。”
“小侯爷快些松手,外人还在。”我使劲挣脱着,奈不得他何。
大衍民风开放,成婚前男女通款曲的不知几何,这点搂搂抱抱算不得什么,我却没有演戏亲密给别人看的癖好,再说了,外人面前,我要端庄自持。